不同于路鹿鹿离开的潇洒,大长公主院内,在打发流泪不止的应若星扶着气得快要晕厥过去的任氏离开以后,荣华大长公主端坐在主位上,手里捻着一串碧玉佛珠,案台上博山炉中飘出的袅袅檀香,模糊了她肃然的眉目,忽然,她转过头,对下首的应晟业说道:“看来,我们是留不得她了。”
闻言,应晟业虽然心中有所准备,心底仍是骤然一痛,眼前不由浮现出一张年轻娇美、略带病容的美丽面孔来:“……她到底是我的女儿,不然,母亲给她一碗药,让她从此说不出话,我再废了她的双手,然后就留她一条性命呢……?”
“呵,你倒是一派慈父之心,到这个地步,还想要给她一条活路,可她现在,想要的可是我们满门上下的性命!”大长公主厉声喝道:“晟业,想想你这些年对她关爱有加,最终换来的又是什么呢,是她的两个巴掌!”
此言一出,应晟业只觉得脸上一痛,被当众掌掴的羞辱感好似针一样扎在他的心口,心底的那点慈父柔肠瞬间化为乌有,片刻之后,他长长的吐出一口气:“……便依母亲所言吧。”
“过两日,就是她母亲的忌日了,想必今年,她也要同往年那般,去大相国寺上香祭拜。”大长公主淡淡说道。“让她与她母亲葬身在同一日,也算本宫全了她们母子之间的情谊了。”
于是,路鹿鹿在过了两天每天睡到日上三竿、家里所有人全都躲着她走、想要什么就有什么的快乐宅女日子之后,从珍珠口中得知了应怀月原本的行程。
“啊?去寺里给母亲上香?”路鹿鹿略作思考。“也不是不行,正好出门透透气。”
【山上可是事故高发地段哦。】贝一禾用气泡音在她耳边说道。【你确定要去嘛?】
【只要她们想害我,哪儿没危险啊。】路鹿鹿不以为然,湘美人也很赞成:【只有千日做贼的,哪有千日防贼的,都知道这次出去肯定会有麻烦,就是老六这样的弱智也会有点警惕吧。】
【喂,怎么还带人身攻击的啦!】
当然不管怎么说,马车已经等在门外,要带去寺庙的香烛等物丫鬟们也早就准备好了,路鹿鹿提着裙子跳上马车,一把夺过跟在她后面的珍珠手里的篮子,然后把一只脚踩上凳子的珍珠给推了下去。
“你就不要跟来了,我一个人去!”
“小姐?”珍珠不明白她为什么不让自己跟随。“可奴婢不跟着,谁来服侍你呢?”
“我还需要人服侍吗,你就在家等着我就是了,记得让厨房多准备点吃的哈!”路鹿鹿心道你要是跟去了,谁伺候谁还说不准呢,毕竟她可是无敌的外挂选手,带谁去都是拖油瓶。“走了!”
珍珠:“……”
总感觉小姐自打病好了以后,就只对点心和话本感兴趣了呢。
马车稳稳驶出城门,上了山道,冷汗却悄悄爬上了车夫的后背,骑着马随行在侧的两个小厮也是坐立难安,时不时互相挤眉弄眼一番——不知道为什么,明明只坐了大小姐一个人的车厢,却时时传出说话声和高高低低的怪笑声,听得他们一阵害怕,心道近日府里流传的大小姐疯了的流言,难不成是真的?!
但他们自有任务在身,只得装聋作哑,假装自己什么都不知道。直到一具血淋淋的躯体出现在眼前,挡住了马车的去路,马夫才惊叫一声,猛地勒住了马匹。
“怎么了怎么了?”察觉到动静,路鹿鹿从窗口探出头来,也看到了地上的血人。“哇靠,好经典的剧情啊!快来一首初见bg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