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有恨了。
连那点被凌辱的凌乱美感都被恨意驱逐了。
就是这样,徐轻音。
恨他吧。
脸颊被人抚触,徐轻音浑身恶寒,抽手要躲,但身体动弹不得,她只觉得右手的骨头都要碎了,如今左手也被裴观仪完全禁锢在手中。
“变态!疯子!”
她恶狠狠地咒骂。
裴观仪含笑,置若罔闻。
“是吗?”
“我还以为,你早就清楚这一点了。”
徐轻音满脸不可置信,她以前没少这么骂过裴观仪,可裴观仪从没有哪次是这种态度,还有这样不知廉耻的回应。
徐轻音整个身体气到发抖,她咬着牙提高音量训斥:“裴观仪!你个疯子!!变——”
未说完的话音突然断开,徐轻音被手上那股强势的力道带着往裴观仪的身体倒去,还没等她适应突然摔倒的晕眩,颈间又是一股蛮横强势的力道。
她再度被迫仰头,被动承受着面前这个男人的一切。
喉间才刚消散不久的血腥味再度盈满整个口腔,这次不单是她的血,还有裴观仪的。
一次又一次,他给她渡气,或是让她喘息一瞬,不过两秒再度覆上,反反复复,刺痛与窒息感交替。
直到徐轻音彻底崩溃,身体的抗拒姿势完全敛去,连先前那点挣扎的力道都彻底消失。
她开始呜咽哭泣,哭声中混杂着极致的委屈和愤恨。
裴观仪搂着她软下去的身体在怀中,透过那面后视镜看见她裸露的大片雪白后背,同时注意到她后背上磕伤的地方。
那里红一块紫一块的,徐轻音总是那么娇气。
大概是很痛的。
他抬手循着她后背那片淤青摸去,趴在他怀中的人身体陡然一僵,而后便是一动不动,任由他的手指轻轻拂过皮肤。
两臂上的西服收紧,徐轻音两手就抓在上面。
她埋在他的肩头呜咽,哭声听着可怜又委屈,时不时咬上他的肩头。
只有隐约的痛感,对他来说毫无影响。
“疯子……疯子……”
她断断续续地出声,嘴里一遍又一遍地控诉。
裴观仪并不作声,一掌轻易圈在她盈盈一握的腰身处,一掌正一下又一下地在她身后安抚。
徐轻音不知道自己哭了多久,她哭到想吐,渐渐开始头晕眼花,隐约感受到裴观仪的一手挪到她的颈后,耳边的声音朦朦胧胧。
“徐轻音,我后悔了。”
“恨我吧。”
曾经,现在,或是以后。
*
徐轻音醒来时是在景苑,身上的衣服已被换过。
昨夜的记忆随着全身的痛感在脑海翻涌,徐轻音沉默躺在床上,周身蔓延着各种味道,她知道自己身上的伤大概被处理过了。
徐轻音试图翻身侧躺,但腰上很痛,右手腕骨也痛。
她常常觉得,裴观仪是两个人。
一个冷静克制,一个下作狠戾,比如昨晚,比如要去离婚登记的前一夜,以及记忆中已经有些模糊的跟裴观仪第一次的后半夜。
完完全全就是两个人。
裴观仪完完全全就是个疯子、变态。
她这辈子都不想再见到裴观仪了。
可离婚证还没拿到手,而且到时候需要两个人一起去民政局才行。
“徐轻音,我后悔了。”
一句让人不寒而栗的话突然在耳边回旋。
裴观仪是什么意思。
不准备离婚了吗。
可他明明之前答应得好好的!现在临到最后关头却突然变卦吗?
这场互不相爱的合约婚姻,他凭什么非要将她禁锢在裴家!他不是不喜欢她吗。
徐轻音强忍着身体的不适起身,她走到妆台前,上面安静摆放着一根并蒂莲簪。
簪子底下垫了一块黑色男士方巾,方巾右下角用金丝绣出“G.Y”两个符号。
徐轻音安静站在原地,沉默良久。
只一瞬间,她抬手迅速扫过妆台,那块放置着并蒂莲的方巾连同桌面其他化妆品被扫落在地,个别易碎的包装瓶碎裂一地。
不同的液体四溢,各种各样的香混合,没一会儿便充盈着整个房间,香味逐渐累积,过于浓烈的香变得刺鼻。
这些都是徐轻音一直都很喜欢的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