酉此时拄着艾做的大石锄走过来,首领月紧跟其后。
不过看到两人看向蛋时,脸上陌生的神色也能判断出,她们也不知道这是什么动物幼崽。
艾戳了戳蛋壳,里面的小家伙又发出一声难听的叫声。
“可能是黑乌鸟。”
酉皱了皱眉,下了结论。
这么难听的叫声,只有象征着不详的黑乌鸟才能发出。
“黑乌鸟的嘴,是黑的。”
首领月摇摇头,这鸟是深红色的长嘴,不会是黑乌鸟。
“艾,族里没人会养。”
首领月看向艾,提醒道。
明天就是出发部落大会的日子,将蛋窝放在安居地,很可能会被族人们养死。
首领月见证了艾忙前忙后这么些日子,就这么放弃实在可惜。
“我可以带上。”
得知艾下定决心要养,首领也未曾阻拦,她也有些好奇,这蛋壳内的生物,到底是什么?
夜深,酉盘坐在石壁上,嘴里嗫声祷告了一番,首领月也应势闭上双眼。
酉将额头缓缓地碰上月的头顶,待久了艾也熟悉了这些部落里的习俗,这是古老的赐福仪式。
睡前祷告,是为了祈求古神能够护果部落的族人此次远行能够平安归来。
……
天将亮未亮时,艾她们就启程出发了。
首领月挑着木棍,木棍两边的笼子都被艾用棕榈条编出来的绳索打了死结。
这样就能防止笼子从木棍的两端滑落。
艾被亲妈叶放在了笼子里背着,肩上也挑着一担子瓦罐。
箩和羽也一样,肩上挑着重重的瓦罐笼子。
族人柳因为年纪尚小,身上只挑着一摞笼子和她们路上要用的物资。
零零总总算下来,重量也不轻。
一个陶罐得有七斤左右,一个担子至少挑了五六个罐子。
也就是五十来斤重量。
这点负重对原始人来说不算什么,但是要走这么远的路,要在五天之内赶到。
整个路程,叶她们都是疾速行走的。
和之前迁居时不一样,虽然负重轻些,但是速度加快了近一倍。
前往部落大会的路途反而比迁居时更辛苦。
所以艾也是被第一时间放到了笼子里面,只有队伍的速度降低了些,艾才会被放出来自己行走。
艾的怀里正抱着马上破完壳的鸟窝。
日头升起来,草窝里面的小家伙全貌也被完全照清楚了。
山洞里光线不好,导致艾一直认为孵出来的是一只黑毛鸟。
在太阳的光线下,可以清晰地看到,蛋壳中鸟背上的绒毛,除去斑驳的血色粘液,绒毛上面是呈着乳白色的毛边。
小白鸟的大小比艾的两个拳头还要大,单看其体貌,很像是一只幼年的白化红嘴蓝鹊。
这么鲜艳的蛋壳,结果孵化出了一只纯白色的鸟,怎么看都透露着一种奇怪。
但是这是史前原始,艾也只能静观其变。
说不定哪天?又长出别的毛了?
据她所知,这种喙科动物,很可能会在蜕毛期长出新的羽毛。
这时,手里传来一阵奇异的触感,艾低头看去,就看到这只小鸟在啄她的手背,原本睁不开的眼睛,也睁开了半拉,是金黄色的瞳仁。
同时发出了拉锯一般的叫声。
艾临走之前给这小鸟喂了几颗地上的软体虫子,才走了不到三个时辰,这小白鸟是又馋了。
现在在赶路,可没地方给它找虫子吃。
艾只好将草窝里面的蛋壳掰碎,倒在手心里让这馋鸟吃。
这鸟也不挑嘴,继续发出嘶哑的拉锯声,就开始埋头苦啄。
春季的风雨变幻让人难以捉摸,艾她们刚离开部落不到半天,天上就骤然飘来几大团乌云。
偶尔还有闷雷声响起,好在雨水一直未曾滴下来。
迎面扑来的凉风,夹杂着些许水汽,或轻或重地铺在了五人的脸上。
亲妈叶在雨滴下来的第一时间就给艾的头顶铺上了兽皮。
第一天的行程是在雷声大雨滴小的干雷中度过。
到了夜里,酝酿了一整天的大雨终于倾盆而下,将叶她们刚搭建好的简易三角架浇了个透。
还好里面铺好的兽皮被叶及时收好,只打湿了下面的干草部分。
艾将飘在脸上的雨水擦干,她们现在的位置是在一片荒野上。
连头顶这些架好的木棍都是从部落里拿出来的,外面的大风雨透着木棍和禾草的缝隙呼呼的刮着她的脸。
一时间,有些心酸。
三角架外面的风声呼呼作响,扎在木棍上的禾草被风卷走了好几捆。
好在三角架扎得足够牢固,叶冒着风雨出去,将三角架上面的禾草再次用棕榈绳固定。
回来时,叶将身上的雨水用干禾草擦了一遍,才轻轻地躺在了艾的身边。
身边传来了熟悉的味道,艾伸手抱住了亲妈,不知不觉中,风雨声慢慢消失,母女两人也在淅淅沥沥的雨声中沉沉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