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或是在姚嘉年心中手上这个号码只是春岁无足轻重的一个玩笑。
雨停了,阵雨来得快去得也快。
路上积水映着路灯橘黄色的光,有种跟这个季节不太协调的安静温暖。
姚嘉年很快消失在雨夜里,春岁回宿舍开灯,慢慢走到最里面的床边坐下。
宿舍是八人间,左右两排上下铺,里面连着个小阳台放行李和晾晒衣服。春岁还没见过她的舍友们。
上课铃响,屋外喧嚣被一场雨吞没归于寂静。春岁这才突然有了种很强烈的自己已经离开苏市即将一个人在这座小城生活半年直至高考结束的空虚感。
真是漫长熬人啊。
舌尖无聊舔了下伤口,还是很疼,春岁试着转移注意力,仔细想想北方城市其实也不是完全没有可喜之处,最起码雨天会很快过去,不会有难熬的回南天,晒不干的衣服……
这样想着,春岁一不留神就沉沉睡了过去,直到屋外一阵敲门声和对话将她吵醒。
“奇怪,明明走之前锁门了呀。”
“推不开,好像是从里面锁上的。”
“春岁?我们宿舍没有人叫春岁呀。”
“江春岁?姓江的也没有。”
……
春岁迷迷糊糊下床开门,屋外是四张见了鬼一样惊恐诧异的脸。
“不好意思啊,习惯锁门了。”
春岁拢了下碎发随手抓了个马尾,解释完也不管她们反应如何,目光直直看向台阶下远远站着的姚嘉年。
“姚嘉年?”
春岁意外地喊他,走过去说:“你怎么在这?”
“还你钱。”
几张大小不一的纸币被他叠的整整齐齐,春岁接过去,玩笑说:“就这么急着跟我两不相欠呀。”
或许是吧。
姚嘉年没接她的玩笑,只说已经帮她请过假了,又例行公事般让她好好休息便背着书包离开,没有丝毫犹豫停留。
还真是,一如既往的清冷啊。
回宿舍春岁简单做了个自我介绍并再次解释了今晚的事,很快,这间不大的屋子里就是一片其乐融融。
十几岁的年纪,我们总能很快跟彼此敞开心扉,走到一起。
“所以你是怎么认识姚嘉年的?”
“他送我回来的。”
一行人结伴从水房洗漱回来,对铺舍长刘艺玲先问起了姚嘉年。
“他在学校很有名吗?”
春岁手撑床沿上歪头问上铺的小个子姑娘琪琪,最后回宿舍的两个人抢答:“年级第一当然都知道了。”
“优秀学生代表,差不多隔两周就能听到他在国旗下讲话。”
“写的字也好看,作文还在年级宣传栏里展示过呢。”
“只是字写的好看吗?”
已经洗漱完躺下的另外两个人打趣。
“你脸红什么?”
“你是想说人也长得好看吧。”
“算了算了,好看有什么用。”
好看也只能远远看着。
“林思佳都追不上的人,咱们喜欢也没用。”
“也不知道最后姚嘉年会谈个什么样的女朋友。”
……
一片欢声笑语,因为那个十七岁在人群里闪闪发光的少年。
人们毫不吝啬自己的倾慕与赞美,这些话语更像一种简单干净的祝福,祝福那个人可以在这个平凡的人世间永远美好,永远闪闪发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