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昔雀被惊吓得后退了好几步,她这番动作被凌昱珩看在眼里,他的脸色更加阴沉了。
莫名其妙,真的莫名其妙,她什么话都没来得及跟钟玉铉说,他也猖狂得意地将人赶走了,为什么他还要来威胁她?
说什么要毁了她,他已经在糟蹋她了。
竹雕的笔筒被他捏碎,里头的笔也顺带全部折断了,她有一种错觉,感觉他想捏碎的不是笔筒和笔,而是无辜的钟玉铉。
至于为什么不是她自己,大概是认为他不会这么轻易放过她。
“一千两是赎你出大牢,我不是背叛你,是不想你再受苦。”
不管他愿不愿意听,听不听得下去,她都必须说出来。
他应该是误会了她和钟玉铉的关系,就眼下他这不太对劲的模样,他很有可能会迁怒他人。
钟大人是个好官,她不希望他因为她的一句未说完的话,得罪皇帝跟前的大红人凌昱珩。
凌昱珩摊开手掌,破碎的笔筒和笔散落到柜台之上,他紧盯着她说:“你们这些书读得好,嘴皮子厉害的人是不是都以为别人都是蠢货,不用证据,仅凭你们的三寸不烂之舌就能达成自己的目的?”
她和跟她相关的男人们,都不拿出证据,就把所有的罪名都推到他的头上,他看起来脾气很好?
他好像听进去了她的话,文昔雀趁机说:“当年被你打断腿的那个人收了五百两银子撤回诉讼,你是大将军,这种事情查起来不是很简单吗?”
说起来,他的牢狱之灾是因她而起,那日她从一小巷经过,被人调戏,凌昱珩出来寻她,撞见了此景,他勃然大怒将人狠狠揍了一顿,把人打个半死,还打断了那人一条腿。
然而,小巷偏僻,并无他人见证,那宵小之辈一口咬定凌昱珩无故打人,加之背后有人要整凌昱珩,兴京县令以故意打伤人之罪将他关进大牢,还放言说要治他三个月的牢狱之刑。
靖安侯府作壁上观,京中又有不少人有意为难他,关三个月还不知道凌昱珩会被折磨成什么样子,文昔雀哪里能容忍那种情况。
她不忍心他被杂碎们欺辱,她不忍心他仕途无望,她不忍心他傲骨被毁。
所以她妥协了,她和靖安侯府谈条件,她违背了文家的道义,用贿赂来救出本不应该有罪的凌昱珩。
四年前,她保全了他,四年后,她却保不住她自己。
凌昱珩面无表情地听完她的话,眼皮都没抬一下说:“三年前,那个人就死了,你是想要本侯去黄泉问他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