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我们最好还是先验证一下他是不是真的有能力研究出瘟疫的解药,再带他去见教皇。”
圣骑士突然转变的态度让法师一愣:“嗯?您相信我说的话?”
迪洛林面色凝重地说:“我内心里是不想相信的,毕竟这与我们历来的信条格格不入,但如果这真的是解决瘟疫的办法,我总不能因为害怕遭受责难就止步不前。”
这个想法虽然是法师亚德莱德自己提出来的,可他却又对此产生了新的疑虑:“嗯……可这样做的话又存在着另一个隐患——从目前的情况来看,萨博罗亚应该是被人用邪恶的秘术关在这里的,也不知道施术者跟他有什么样的深仇大恨,才会煞费苦心地这样折磨他。你们想象一下,他是个巫妖,不会睡觉也不会死亡,只能永远意识清醒地被关在暗无天日的地底,而且还是在这种人迹罕至的深山里面,如果不是女神的指示,可能过了千年万年都不会有人发现他的所在……”
裘娜不解地说:“确实很残忍,但他不是个坏人吗?有什么好同情的?”
“这不是同情不同情的问题。”亚德莱德说,“冬林法师学院惩罚学徒的刑罚之一就是禁闭,我也曾因为一个低级的实验失误,被关在狭窄无光的房间里整整三天,才三天就已经令我终身难忘,如果超过一个月,我恐怕不是发疯就是自我了断了。而萨博罗亚已经不知道被关了多少年,更可怕的是完全看不到重见天日的希望,这些年里他的内心会滋生出怎样的绝望和疯狂,我根本不敢想。”
“你是觉得,他可能已经疯了?”迪洛林沉吟道,“但从刚才的对话来看,他不仅很清醒,甚至还很狡诈。”
亚德莱德轻声叹了口气:“谁知道呢?有的疯子平日里看起来很正常,甚至比普通人更聪明更有想法,真疯起来的时候才会显露出可怕的一面。”
这确实是个不能忽视的问题,如果巫妖真的在意识清醒的情况下被关了一百多年,甚至不用那么久,只要一年,精神状态就必然会出现问题。
跟一个巫妖合作本身就已经很冒险了,如果还是一个内心充满绝望和仇恨的疯巫妖……
裘娜带着一丝侥幸说:“也未必吧,至少我们刚进去的时候,他的状态就跟死透了一模一样,说不定他只是沉睡了一百年?”
亚德莱德却不敢这么乐观:“我不知道他那种睡着一样的状态是怎么回事,但我的导师曾经说过,这世上没有任何办法能让巫妖沉眠,否则人们早就用这种手段来对付杀不死的巫妖了。而且从那个诅咒的恶毒程度来看,施术者的目的必然是折磨,而不是让他轻轻松松地沉睡那么简单。”
迪洛林犹豫良久,还是叹了口气:“我明白了,但现在他是治愈瘟疫唯一的线索,不管他是不是真的疯了,我们都得先试一试再说。”
***
当他们折返时,巫妖仍然被锁在原地,有点无聊地摇晃着锁链:“怎么样?你们在外面嘀咕了半天,商量出什么对付我的办法了没有?”
迪洛林没有说话,只是拔出了他的剑。
“就这?”巫妖看起来还想要尖酸刻薄几句,但圣骑士没等他开口,猛地一剑砍断了连着禁魔镣铐的锁链。
巫妖的双手获得了自由,紧接着脚上的锁链也被斩断,他对此并没有什么惊讶的表示,只是淡定地坐起来,搓了搓手腕上的镣铐:“既然你们这么好心,不如帮我把手铐也拆了?”
“拆掉禁魔镣铐好让你随心所欲地施法吗?想得美,不要耍花样。”迪洛林毫不留情地拎起骨架推了一把,“走!”
巫妖很配合地迈开了步子,脚镣上残余的锁链拖在地上叮当作响:“不用这么粗暴,我比你们更加迫切地想要离开这个鬼地方,不过我还是得问一下,你们这是打算带我去哪儿?”
迪洛林面无表情地说:“既然神谕引领我们来到此地,很可能是女神希望借用你的知识来平息这场瘟疫。不过首先我得看看你是不是真的有这个能力治愈疫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