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那是什么?”
林渺渺感觉命运扼住了她的咽喉……
哦不,不是感觉,她的咽喉刚才确实被扼住了。
“看你的眼神……你认识我?”散兵眯起眼睛,神色晦暗不明。
“你以为你是大明星吗?谁都认识你?”林渺渺求生欲很强的一口否定,“我没见过穿得像你一样奇怪的人,还以为你是中二病玩cos呢。”
“中二病?玩什么?”
散兵虽然听不懂这些词汇,但带着一个“病”的词语,肯定不是什么好词。
“说别人穿得奇怪,倒不如反省一下是不是自己见识浅薄。”
林渺渺心里默默吐槽,明明连她说的词语都听不懂,还说别人见识浅薄,怎么看都像游戏里的那位。
不过现在当务之急是要让散兵知道这个世界不是提瓦特才行,不然他一发疯折腾她的屋子怎么办?
她赔不起。
林渺渺叹了一口气,来到电闸前重新拉开闸门。
在灯光重新亮起的那一瞬间,她忽然想到散兵的身份——神造人偶,所以人偶也会流血吗?
说起来,好像确实没闻到有血腥味。
这么想着,看向地面的林渺渺瞳孔骤缩。
晶莹的紫色液体斑驳的遍布在白色瓷砖上,像被揉碎的驳杂紫色宝石流淌在深邃的夜空,带着绚烂而破碎的异样美感。
如果这不是从他身上流下来的东西,或许还有让人观赏一二的想法。
目及散兵背后裸|露的残缺导管和还在往下滴的紫色液体,林渺渺已经完全肯定了这个就是散兵本人。
恍惚间回想起在游戏里看到的那一幕,战败的人偶颤声呼喊,努力想要抓住本该属于他的神之心,甚至不惜扯断背后链接正机之神的导管。
终是徒劳,皆是徒劳。
她的眼泪一点都不假。
他应该是从正机之神上坠落的时候来到这个世界的,至于为什么会坠落到这里,恐怕暂时无人能解答。
这么想着,掐她脖子的这家伙也没那么可恨了。
“看够了?”
好吧,还是很可恨的。
“所以从你身上流下来的是什么东西?血?你该不会不是人吧?”
确实是她明知故问,但眼下装作不认识他才是正理。
如果是不认识他的陌生人或许还能得到散兵的好脸色,如果是认识他的人甚至知道他过去的人,恐怕不会有什么好果子吃。
倘若游戏文案描述无误的话,这个坏脾气的家伙是会对陌生人的关心微笑礼貌道谢的。
当然,能不让他知道这个世界的原神游戏更好,原神二次创作是出了名的一半神仙打架,一半草神争霸。
她可保不准暴躁执行官在看到原神二创之后不会恼羞成怒、报复社会。
“知道我不是人类,还不逃?”
林渺渺:“拜托,这是我家,你掐我还让我走?开什么玩笑?”
散兵抿唇不语,也许是自知理亏,也许是实在没力气再说话。
注意到他的疲倦,林渺渺暗自骂了一句自己没用,还是心软下来:“你背后没事吧?需要帮忙处理吗?”
散兵微微诧异,但很快收起这种情绪,声音轻了很多:“不用,普通人类帮不上忙。”
这说的确实是实话。
“就这样没关系?”
“没关系。”散兵的声音渐小,“借你的地盘睡一会儿。”
眼看着散兵闭着眼睛就要倒下去,林渺渺一个箭步冲上前,然后……
然后一脚踩在紫色液体上,脚一滑,直接把坐在墙角的小人偶扑倒。
下巴重重的磕在他的额头上,手肘也撞在地板上,林渺渺发出“嘶”的一声,然后衣领一紧,就看见散兵一脸嫌弃的揪着她的衣领,恶狠狠道:
“区区人类,也想要谋杀我?”
林渺渺咬牙切齿:“谁让你把血流得到处都是!还有,谁准许你睡这里了?这是我家,你说借就借?”
两个人的脸相距不过一拳远,但此时此刻谁都没有心情管什么暧昧不暧昧。
因为自己着急摔倒的林渺渺恼羞成怒,只想给看见这一幕的散兵一拳。
如果他不是伤员的话,如果他没有很强的话,或许她真的可以欺软怕硬。
散兵松开林渺渺的衣领,面色逐渐平静:“起来。”
林渺渺起来后,散兵也扶着墙站起来。
插在他背后的导管似乎已经不再流紫色液体了,但他依然很虚弱。
林渺渺:“你干嘛?”
“哼。”
林渺渺拉住他长长的衣袖:“喂,你睡沙发吧。”
散兵狐疑的看向她,似乎在询问她怎么临时变卦。
“我不知道你是从哪里来的,但……”林渺渺顿了顿,继续说道,“但这个世界是人类的世界,没有非人类智慧生物,你这个样子出去只会遇到危险,懂吗?”
“……不怕我弄脏你的家?”
“我劝你最好闭嘴。”
都这样了还要挑衅一句,被同事讨厌也不是没有原因的。
公寓的沙发是柔软的绿色布艺沙发,沙发前面就是玻璃茶几,茶几上随意摆放着零食和水果,再前方就是风扇空调和电视机。
沙发右边就是床铺、电脑桌、柜子和全身镜,最右边就是厨房和卫生间,沙发左边是大门,大门前晾晒着一排女生的衣物和床单被罩。
这就是这个公寓的全部,满满的生活气息,是一个普通女性的居所。
散兵加入愚人众数百年,虽然大部分时间都在深渊战斗,但也曾去过各个国家执行任务。
从来没有哪一个国家的普通人家里会有这些模样的家具,也从没见过哪个国家的人会穿像她身上那样的衣服。
也不知道是不是被迫和正机之神斩断联系还是失去神之心的缘故,他很难感知到元素力,更感知不到布耶尔和旅行者他们的气息。
他坠落此地的前一刻分明还在净琉璃工坊。
这里就像一个全新的世界,一个没有他存在的痕迹的世界。
而且散兵可以肯定的是,这名女性认识他。
散兵蜷缩背靠沙发蜷缩着,大脑飞速的思考事情发生的前因后果。
既然是新的世界,为什么会有人认识他?
难道又是布耶尔的把戏?一个连他都察觉不到的梦境?
不等他继续思考,受伤且失去警惕的散兵被迫陷入了沉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