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怕事,什么都可以自己去面对,也习惯了自己解决。
可当有人站定地站在她身前,用宽厚有力的臂膀护着她,不问前因后果地信她说的话,给她的感觉,是这般踏实安宁。
她想要的简单安稳的日子,仿佛近在眼前。
“好,你回去找金钿,就说我要那幅从檀州带回来的画像。”许菱玉一点儿也没难受,她浅浅含笑,“麻烦你了。”
顾清嘉颔首,凝着她眉眼,没多说什么。
“大人,可否借马一用?”顾清嘉长身玉立,面朝马县令,不卑不亢,气度卓然。
“借,借。”马县令连连点头,“高澍,把你的马牵来给他。”
等高澍请顾清嘉出去,马县令望着顾清嘉背影,仍有些恍惚。
他方才是怎么了?对方明明就是个寻常书生,他怎么在对方身上感受到,宁王爷身上才有的说一不二的压迫感?
马县令想了想,应当是对方相貌不俗,气质出尘,这样的人通常会有大造化,封侯拜相也未可知。
定是对方身上异于常人的气质,让他下意识听从。
马县令决定顺从直觉,对贾秀才客气些,眼下对他来说举手之劳,以后对方发达了,可能还有回报他的时候。
马蹄声渐远,听起来便知其骑术娴熟。
许菱玉听着外头的动静,忍不住去想贾家败落前,秀才过的是怎样的日子?
寻常人家养不起马,或是养牛,或是养骡子拉车。
秀才能熟练骑马,说明贾家原先是能养得起马的人家,他能时常练习。
许菱玉忽而想起长缨的名字,听说是秀才给起的,这可不像是书香门第会起的名。
该不会,他们贾家还有习过武的吧?
秀才看起来不像,其他人许菱玉暂时也见不着,便不再多琢磨这些。
马大人嫌麻烦,不愿与许淳交恶,不愿翻案,是许菱玉意料之中的事。
她特意提出两桩事,就是想着,马县令总不好两桩都不办。
本来她与韦氏没什么关系,谈不上恨不恨,所以拿到画像之后,她只默默收着,什么也没做。
谁让韦氏想不开,非要来惹她呢?
那就顺手做点什么,好叫他们知道,成亲时,她从许家拿走的一切,都是她名正言顺应得的。
骑马确实快很多,没等多久,许菱玉便再度听到外头的马蹄声,迅疾,越来越近。
她转过身,看到围观者自动分开的通道那端,秀才长腿一迈,从马背上跃下,倜傥潇洒。
是与他平日里斯文儒俊的模样,全然不同的姿态。
许是刚刚长街纵马,他英隽的眼中,多了几分奕奕神采,望之越发英伟不凡。
“谢谢。”许菱玉从他手中接过系着绳结的画卷,没着急展开,从袖中抽出一方干净的绢帕,不着痕迹塞到他手里,“擦擦吧。”
随即,她转过身,款步上前,亲手将画卷交给马县令:“大人不妨看看这个。”
韦淑慧不知证物是什么的时候,焦急不已。
偏偏她哥今日没在衙门,她没有帮手。
这会子看到许菱玉拿来一张不知道什么破画,韦淑慧心弦陡然松下来,眼底透出绝处逢生的笑。
还以为小蹄子真有什么证据呢,白担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