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打趣着,傅糯糯对他做了个鬼脸,已经从前几天目睹杀人现场的阴影中走了出来,重新恢复了以往的活力。
明药耐心地控制着药锅的火候,火候小了它便吐出一截火苗添上,这火苗可比方才它展现出的那簇烧得旺。
见此,傅尚夏有所思忖,明药大概是注意到他的神色,解释道:“我的火向来不受控制,一般在熬药水的时候威力比较大。用不着惊讶,我刚才已经熬了一锅通用语药水简易版。”
说着,它扭头看向自以为偷喝药水做得天衣无缝的重明鸟崽。
“嗝,”重明鸟崽惊得花容失色,“坏蛇你看我干什么?我可没喝啾。”
傅尚夏:“……”不打自招。
话音刚落,它便意识到了不对,它怎么会说人话了?完了完了,这可真是此地无银三百两,乖崽后知后觉地想。
“乖崽也会说话了?糯糯是第一次见乖崽会说话!好厉害!”
傅糯糯星星眼,满脸羡慕地望向傅尚夏,又转头去鸣蛇崽面前套近乎,甚至还特意召唤出自己的吕宋鸡鸠,拔了画灵一根毛后才问:
“药崽,吕宋鸡鸠的羽毛你要么?只要一点点说话药水就可以换!”
明药身上带的材料并不多,还都是山海经神兽身上的东西,普通的小鸟羽毛它确实没用过,傅糯糯此举误打误撞地投其所好了,于是他很快答应了交换:
“好,正好研发新药水。小主人,给你。”
明药想,她哥哥是主人,那称呼她为小主人就不会有错。
明明是短短的一条小胖蛇,明药却总能用尾巴在蛇身上卷出一些东西,通用语药水也是这样拿出来的,他还顺便将新得来的羽毛投入了药锅。
药锅里“噗噗”响,仿佛下一秒就要爆炸似的,但鸣蛇崽和傅糯糯并不害怕。
只留两只说人话的鸟在傅尚夏耳边吵了起来,吕宋鸡鸠虽然对重明鸟这样的神鸟畏惧,但面对化作小鸡崽的重明鸟却好似忘记了这茬,吵翻了天还不带怕的。
两只鸟你一言我一语,好不热闹。
就在这热闹的氛围中,鸣蛇崽突然激动地发出两声“嘶嘶”,小心翼翼地拿出玻璃罐装起药水,海蓝色的药水流入玻璃罐中,它道:
“成了。”
随后,它一张翅膀飞到了傅尚夏面前,将提溜着玻璃罐的尾巴送到了他面前:“主人,明药新研制的药水送给你,算见面礼。感谢您的药锅和保守秘密。”
童音清脆,语气中似乎带着点羞涩。
是条会装大人、脸皮很薄的鸣蛇崽,傅尚夏心道,伸手收下了玻璃罐,掂量着罐子的重量,才问:
“药崽你知道这药水效果吗?”
“可以试试,”它落在桌上,有些期待雀跃地答,“我来试试。”
“不。”傅尚夏阻止道。
一旁说得正欢的重明鸟崽莫名打了个寒颤,丝毫没有意识到危险的来临。
“喝吧,”傅尚夏将盛好蓝色不明液体的杯子放在乖崽面前,眨了眨眼,“新榨的果汁,吵累了吧。”
乖崽啄了一口,入口有点涩,但接着它就尝到了甘甜,甜滋滋的感觉一举攻占了它的味蕾。
“重明鸟皮糙肉厚,抗毒性一流,适合。”明药评价着,还不忘目不转睛地盯着乖崽接下来的反应。
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吕宋鸡鸠梳理着自己的羽毛,并不打算提醒着没头没脑的鸟崽。
“好喝。”乖崽高兴地扇翅膀,随即又埋头下去,很快一杯“果汁”就见了底。
还不等明药记录效果,重明鸟崽便飞至傅尚夏肩头吧唧嘴问道:“还有吗?就是你们人类说的,‘续杯’!”
傅尚夏挑了挑眉,没搭话,仅仅用食指点上了乖崽右胸前的羽毛上。
只见那处不知何时染上一片血红。
重明鸟崽震惊得站不稳,摇摇晃晃地倒在了傅尚夏的手心,口中振振有词:
“啊!你们毒死我了。”
明药不看懂它这番动作,见吕宋鸡鸠已经飞到了直挺挺的重明鸟崽身边,吐着蛇信子,凑近观察,一本正经地回道:
“重明鸟的血不是这种颜色的。”
“哦对,”乖崽反应过来,一跃而起,“嘿我没事。主人,那药水再给我喝一杯吧。”
闻言,傅尚夏却只是站在原地,若有所思地看着它胸前的血红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