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格兰威士忌面色一僵。

“你……”

桐生莲将他的欲言又止看在眼里，一时之间很想笑。

他真的笑了笑。

他对着镜子练习过千百遍自己的笑容，他知道要如何摆放自己的五官和每一块面部肌肉，更知道眉眼要弯成什么样才会显得温柔可亲、开朗清爽。

这也是他的王牌表情，像是脸谱面具一样戴在脸上，就没人能看出他的所思所想。

“没想到？”他笑着说，“基地里的‘同僚’每天都在打赌我这个废物什么时候死，会用什么方法死，就是没人打赌我会不会死——他们都觉得那是早晚的事。这些你不是都知道吗？”

“所以我很难共情你此刻的不安，”桐生莲用堪称温和的语气说道，“如果你接下来还要继续你的计划，我随时奉陪，如果你后悔了，演一场分手戏也不难。”

反正他都能配合。

苏格兰威士忌确实有些意动，但他也很清醒。

“‘分手’的话，之后我们的相处会很尴尬吧？”他的表情很苦涩，“我不太想失去你这个朋友。”

嗯，说得好，桐生莲差点给他的“友情”喝彩，嘴一张就能说这些好听的谎话，看来他这些拦住对方劝说冷静的善心实在是发错地方了。

“继续你的计划吧，”他似笑非笑道，“我会配合你的。”

不知道为什么，苏格兰威士忌心头有点不安。

明明波特脸上的笑意一如既往的爽朗，甚至还更加灿烂，但他还是觉得心头惴惴。

是他哪里说错了？

波特会发现的异常吗？

还是……

桐生莲已经懒得看他，神色冷漠地垂眸思考。

非要走苏格兰威士忌这条路子吗？

在基地里的时候，他对苏格兰威士忌的印象还是很不错的，毕竟这家伙没有打赌自己的死亡，也没有冷嘲热讽、武力殴打、排挤威胁他，怎么看都是个还不错的人，做知心的朋友确实合适，甚至偶尔还能将自己的身家性命托付给他。

他确实是个好人。

但当他们走上工作岗位，开始谋求自己所思所想的目标时，苏格兰威士忌的缺点一个照面就展露得淋漓尽致。

软弱、没有主见、非常容易被裹挟和影响，分不清形势和大小王。

是个适合当好人、根本不适合做卧底的笨蛋。

这个笨蛋还囿于这不痛不痒的黄yao，在组织这种地方丢了自己的性命是迟早的事。

恐怕不用几天，朗姆就会发现苏格兰威士忌的问题，找机会除掉他。

这家伙背后的渠道恐怕也很难把手伸到意呆利这种地方，在朗姆掌控下，这家伙恐怕三两下就会死掉，他何必费心思周旋？

他只需要尽心在组织里往上爬，找机会干掉朗姆然后功成身退，到时候总会有其他渠道。

哪怕是做污点证人呢？

离职的方式那么多，他何必在苏格兰威士忌身上吊死？

呵……

搞不好年底前自己就能换个搭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