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萧闻雍并没有示意九思动,九思也没敢推。
少顷,萧闻雍抬了抬手淡淡“嗯”了一声,才让九思将他推出去。
短短半个时辰的功夫,九思和萧闻雍便离开了清心居,那宣旨的太监还留下一部分的京卫军,说是保护他们,十几个京卫军将清心居里里外外围了起来。
陆晚这下连清心居的门都出不了,足足困了他整整三天,原本定好宫宴的日子不知为什么又推迟了。
这日早上,陆晚把自己身上所有的银票都拿了出来,在京卫军那群人里挑了一个看起来最好贿赂的人,想从他嘴里打探一下外头的消息。
谁知那京卫军却不收,还凶巴巴地警告他们安分一点!
第四天傍晚的时候,清心居的门从外头被打开了。
彼时,陆晚和小童正在绝食抗议,饿了整整一天一夜,陆晚和小童蔫吧地趴在院子里的小桌子上。
只听见门口传来了响动声,便见一个穿着兜帽大氅的男人从一群京卫军里过来,待人走近了,陆晚才觉得那男子有些眼熟。
陆晚从小亭子上的汉白玉桌子上起来,抿了抿唇瓣,看着那男人,等他到了跟前,陆晚一眼就认出来了。
“先生!”陆晚喜出望外,踉跄地站起身来,看着突然出现的杜桁,“先生您怎么进来了!”
小童也懵了,但是见到外头来人,还是高兴的。
杜桁并未摘下兜帽,而是示意陆晚先不要说话。
陆晚乖巧地点了点头,任由杜桁牵着他的手往房间里走。
等进了房门,杜桁才将头上的帷帽摘了下来,双手落在陆晚肩头,情绪有些激动地问:“小晚,你没事吧?”
陆晚摇了摇头,他没什么事,但是萧闻雍被软禁了,“我没什么事,只是王爷他被带走了……已经三四日了,府里一点消息都没有,先生您能不能帮我打听一下王爷他现在怎么样了?”
圣上软禁肃王的事情,杜桁也是昨日才从父亲口中得知。如今就连本来定好日子的宫宴也突然延期了,他也是多番求人,今夜才能过来看看陆晚。
不过,肃王这次恐怕真的凶多吉少了。
杜桁蹙了蹙眉心,垂下双臂,紧紧握着少年的手腕:“小晚,现在要紧的不是肃王,是你!”
“肃王他缴了兵符,手中若无让圣上忌惮的东西,只能是凶多吉少,但是你不能白白随着他牺牲了——”
杜桁:“先生打探过了,这时候宫宴延期,定是肃王还没交兵权,不过他最多拖上几日,再过几日等肃王交了兵权,宫宴便还是会办的。先生已经找到了人假扮你,到时候你跟着先生逃出去好不好?”
“小晚,先生前些天回去想了想,你是不舍得小童是不是?”杜桁说着,垂眸看了眼少年身边的小厮,抬唇道:“小晚你放心,先生都办好了,等宫宴那日,便会走水,届时会有两个人代替你和小童——”
杜桁坚定道:“先生护你们离开京师。”
“离开……”陆晚眸中闪过一丝欣喜,他静静地看着面前的青年,又垂眸看了看身边的小童,“先生为何要这么帮小晚?”
陆晚脑海中闪过萧闻雍那晚同他说的话:你以为杜桁为什么无缘无故的帮你?
杜桁从未对他说过帮他的原因。
原先陆晚觉得杜桁说只是想要他过的好,他觉得杜桁心性善良,他信了。
可是现在他都被软禁在清心居了,几千两银子都买通不了一条消息,杜桁却愿意帮他和小童在宫宴的时候假死逃走。
果然,陆晚问完,青年浅色的瞳中流出几分异样的情绪,似乎是内疚、歉意,可陆晚又不记得杜桁对他做过什么?
杜桁垂眸,吁了口气,“小晚,你别问了,总之是先生对不住你,今后先生……愿意好好补偿你,等你平安离开京师,先生就为你再办一份户籍,先生愿意今后半辈子一直陪着你。”
陆晚摇了摇头,松开了杜桁,“先生,谢谢你。”
“不过,不管您之前是不是有哪里对不起小晚了,小晚都不在乎,这件事太冒险了,若是失败了,您会没命了,而且您有没有想过你整个杜家有多少条命会被牵扯?”陆晚舔了舔唇瓣:“我本嫁给肃王就是思路一条,我不怕死,我不能连累先生。”
“那小童呢?”杜桁攥着少年的双臂,双眸因为情绪激动变得猩红:“小晚,你此时怎可意气用事?”
小童本就对杜桁没有好感,闻言一把护在他家少爷跟前,“小童也不怕死!少爷若是不走,小童绝对不独活!先生谢谢您愿意帮我家少爷,但是少爷不愿意,还请您不要强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