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青回到家中,脑海里仍旧浮现出黎楠最后对他言笑晏晏的画面,他手上恍若还残留着不久前黎楠留下的温度,池青手指不禁捻了捻,总觉得上面还留有黎楠的气息。
他以手覆盖住自满得意的笑脸,嘴里却偷乐似的发出几声愉悦的笑声。
“池青,这是我有史以来收到过最特殊且惊艳的礼物了。”
池青耳畔不停地回荡这句话,甜津津的滋味流淌灌遍他全身,让他整个人都陷入一种自我餍足的情绪中。
他送的礼物是最独特的,至少将那些人送的东西全部都比下去了,不管怎样,黎楠这次应该会高看他许多吧,说不定从此会将他纳入在朋友的范围内呢。
真好。
池青怀着这种窃喜的兴奋感开始收拾屋内的残局,中午折腾礼物包装时将客厅弄得一团糟,就连拆快递剩下的包装袋都还躺在地面上。
清理一番后房间显得空荡荡,平日里摆放人偶的地方也显得孤零,只剩下平日里盖在它身上遮灰的红布。池青将东西捡起细细摩挲,现在应该也用不上了,他将红布折叠整齐后打算收纳到平时放置人偶的那格柜中。
可万万不曾想到的是,他在打开的柜门里赫然发现了几样他丢失的东西,是前几天他搜寻半日也找不到的贴身衣物。
难道真不是周实的手笔?是他将莫须有的污名盖在周实身上了?
池青拧着的眉头开始深思凝重,因为他分明记得自己曾经将每一层柜中都找过,除非是当时自己马虎大意,并没有将东西探寻得仔细,此外池青再想不到别的可能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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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池青神清气茂早早地来到教室,他满脑子想得都是倘若黎楠进来该会如何夸奖赞赏他。
毕竟昨晚看起来黎楠是如此的满意,想必今天来时她也会好好地和自己说上几句话吧。池青手托着腮,紧张的视线时时刻刻往门口的方向张望着,就等着自己急切盼望的人影出现呢。
然而一切都大出池青预料之外,黎楠的面容不如往日那般熠熠带有神采,眼睑下浓重的浮青似乎用遮瑕膏都难以掩盖,神态显得分外憔悴。
这幅神情和昨晚容光焕发的样子可所谓是大相径庭格格不入。
就在池青为此焦头烂额到不知道黎楠发生了什么事时,黎楠过来告诉他一个极其不幸的消息——
人偶不见了。
“昨晚我将东西带回家后,便一直搁置在客厅不曾挪动过,洗完澡时我出来过一次,那时它分明还安然无恙地待在大厅,就连位置也不曾挪动过,可今天一早出门查看时,才看见那本该放着人偶的地方空了,就连东西也不翼而飞了。”
池青觉得很是离奇,好端端的东西又不会长腿,怎么会无缘无故地不见了?
他将怀疑打量的目光又诡离地游曳在十分具有嫌疑的谈禹和徐卫身上,池青手指捏的咯咯作响,总该不会又被他们肆意报复了吧?
谈禹对他投来的目光敏感得很,一眼就明白池青在想什么,于是便用上极其恶意的口吻小声到黎楠听不见的语调道:“是啊,那玩意儿被我蓄意报复,早就让我用机器碾碎了,你不知道,它变成碎屑的模样究竟有多惨,一切都是由你导致的。”
本来还是有所疑虑的池青听到他的话后反而迟疑,便问黎楠:“家里难道没有安装监控吗?”
黎楠神色糟糕透顶,如果家中有监控她也不至于如此头疼,一脸烦躁地朝着池青说:“这两天监控刚坏了,还没来得及拿去修,早知道会发生这种事,我昨天就让人过来修了。”
“那小区楼下的监控呢?有没有问过保安当晚是否有可疑人进来过?”池青也忐忑绷紧地询问,赠送礼物的第一天就闹出这档事,希望黎楠不会将此怪罪于他。
“好笑。”谈禹居高临下挑着眼,“你以为高档小区都跟你住的那破地方安保一样差?我告诉你,如果没有准确的入住身份信息,一只苍蝇都飞进不来。”
他这话说得池青好没见识一般,仿佛平白无故就低人一等似的,可池青不敢在这个时候多话,他看出来黎楠现在心绪烦闷火躁,生怕自己不慎说出什么话又惹得她不虞。
“小楠。”谈禹施施然地开口,“东西丢了便丢了,你再怎么找也找不回来的,它又不是听话的小狗会自己回来。而且你不觉得很奇怪吗?礼物到你手上的第一天就莫名其妙地失踪了,东西又不会跑,知道实情的能明白东西是失踪被偷了,不知道的以为是别人不愿意送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