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奇怪,袁澈的出发点还是很奇怪。
卓微尘想不明白,便直接问了:“你为什么要对村子里的人下毒?”
袁澈没有再隐瞒,缓缓说出了下毒的原因。
“我师父是齐振安,他是领域里最强的炼药师,我...我和我的师兄弟们都是他练药的试验品...想要活下去,就必须完成他安排的任务。”
“这几年,师父他老人家开始研究红尾枭的适药性,为了给这些试药的鸟有一个生长环境,选到了这座岛。”
卓微尘收了收眸子,问:“所以你们为了那些鸟,杀了这里的无辜的村民?”
“又或者,这些村民,也是你们试药的试验品?!”
袁澈回道:“我...我不知道...”
“在我来之前,师父派人来看过村子的情况,我...任务失败,被逐出师门。”
祈雪听着袁澈的回答,怎么听怎么觉得他是在推卸责任,冷哼了一声骂道:“你活该!”
袁澈也不反驳,只是用祈求又讨好的视线看着卓微尘。
他已经无家可归了,只想在死前再见乔朵儿一面,那之后,他便会随她而去。
“姐姐。”苏棠轻轻唤了一声。
卓微尘用余光看向小刺客,这一刻,她不希望小刺客是想帮袁澈求情。
这种人,不值得共情和原谅。
小刺客垫了垫脚尖,唇凑到了卓微尘耳边,跟她悄悄的说了自己的想法。
卓微尘顺着小刺客的话想了想,有了决定。
她看向村长说:“村长,带他去墓园吧,朵儿临走时,也说了想要那个真实的答案,让他自己去解释。”
村长是不同意的,但搬出乔朵儿临死之时的遗愿,他撇过头,闷着气去带路了。
玩家给村长让了条路出来,卓微尘她们立刻跟了上去。
至于袁澈,没人管他。
他颤颤巍巍的从地上爬起来,过街老鼠一般被村民和玩家骂了一路,直到跪在了乔朵儿的墓前声音都没有散去。
看着墓碑上的名字,袁澈哭了。
他哭着向乔朵儿道歉,向她忏悔,说着那些要陪她死的话。
而站在他身后的村民,看热闹的玩家,没有人觉得他可怜。
祈雪:“迟来的道歉...”
三只奶黄包:“迟来的深情...”
卓微尘接道:“狗都不要!”
三只奶黄包:“比草都轻贱!”
祈雪:“......”
怎么还抢我词的?
袁澈从怀中拿出乔朵儿送给他的额饰放在了墓前,他一步步的爬着靠近,抱住墓碑亲吻了一下。
嘴里念叨着:“我这就来陪你...”
卓微尘看着袁澈取下腰间的匕首,不等他自刎,便拦了下来:“你想得还挺好?”
“想以死谢罪?是不是太轻了些?”
袁澈茫然的抬头,看着卓微尘不知所措,问道:“我...应该怎么做?”
卓微尘突然笑了一下,回道:“当然是,活着。”
袁澈听不懂卓微尘想表达的意思:“我还可以活着吗?”
卓微尘把从袁澈那抢来的匕首送给了苏棠,背对着袁澈说:“当然,你可还要活很久呢!”
“久到这个村子里的人三代更换,才是你该死的时候。”
随后,卓微尘走向了村长,问道:“既然有能让他无法进入墓园的禁术,不知道有没有让他无法走出墓园的禁术?”
村长点了点头,如实回道说:“有。”
卓微尘:“那就让他永远的留在这里,接受来自生者与死者两方的恨意。”
“他越是想以死谢罪,想以死来解脱自己,越是要让他活着,活着看着这些因他而痛苦的村民,活着感受那些恨和怨。”
村长沉默了思考了良久。
墓园对他们来说,是神圣的圣地,让一个迫害了他们的恶人留在这里,会脏了那份神圣。
但卓微尘的话并无道理,对一个罪恶至深的人来说,死亡确实是一种解脱,而且是最简单、便捷的解脱,也许活着,才是最大的惩罚。
况且,与心爱的人阴阳相隔,也是一种折磨。
“好。”村长答应了。
他将想法告诉给了村民们,大家互相传开,很快聚集到了墓园里。
袁澈是没有选择的,他的性命不由他掌控,跪在乔朵儿的墓前接受了大家的决定和法式。
村长在禁足术中多增加了一条禁术,禁止所有进入墓园的人杀戮,不论是自杀,还是他杀,都无法进行。
这既确保袁澈无法自杀,也能保证他不会被恨意迷惑的村民杀害。
要让他,绝对安全的好好活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