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不知,顺风是最近在洛城兴起的驿铺,可帮人携带物品,传信到远处。价格虽比官方驿站贵些,但速度快又安全。前儿个夫人您送出去的特产也是通过顺风寄出去的,估计已经出了洛城了。”
“这么快,要是官方驿站只怕还未出城吧?”碧桃拿着信封,惊讶道。
“那便通过顺风寄过去。”
既然有更好更快的选择,崔时音自然是毫不犹豫的定下。
随即吩咐人按着前头寄出去的特产一样,将信封送至洛城顺风驿站。
“这顺风不知是何方势力开的?”开驿站不是容易的事情,不仅要在各地建设驿点,要安排一帮子好手,也要有充足的好马。
光前两点就已经很难做到,更何况是好马了。
“夫人,管它是谁开的,只要方便就成了。”碧桃倒是觉得顺风甚是合人心意,一般百姓通过顺风也可尽快联系到远在异地的家人,至于说价格方面,刚刚她也向青鸢打听了,不过比官驿贵上一点,倒不至于抢官驿的生意。
崔时音想得则更深些,能动用如此大力量建成顺风的势力,只怕背后不止两三家,就是不知道官家有没有参与其中。
应该是没有的,若是官家参与了,那置数万驿兵于何地。
树欲静而风不止,崔时音总有种风雨欲来的感觉。
“夫人,门外景桓公子来访。”
丫鬟的传话打断了崔时音的思绪,客人登门,自然要好好招待。只是她一个寡妇,也需避着男女大防。
吩咐下人将客人引至上午与李湛相谈的会客厅,中间隔着一扇屏风。
说起单独与外男见面,崔时音向来谨慎不过,要么一直遮着面纱,要么便令人摆着屏风。
非是她格外讲究世俗的什么贞烈纯洁,而是本人生的绝艳妙姿,每与外人相见,便会招人眼球。
但她偏偏有段时间一直掌管着贺兰氏内宅,与人交际是不可避免的事情。因此常有人无论男女与她说着说着就会做出匪夷所思的事情来。
如以前贺兰亭病重时,便有个贺兰氏远房的堂弟前来病床前探望,只不过进门见了崔时音一眼,就如失魂一般,后头不知做出多少对她胡搅蛮缠的事情来,最后闹得实在太难看,人就被打发走了,从此再也没有消息,听贺兰亭说,家里把他送到西海那边打理家族生意了。
此事发生后,崔时音为避免不必要的麻烦,会额外注意与外人接触。
景桓公子虽与贺兰家有旧,是三弟的好友,但礼节还需遵守。
崔时音命人将田庄中上好的茶叶拿出来,开口冲端坐在一旁比倒茶的丫鬟还要俊秀的男子道:“景公子,不远千里为三弟将信送来,实属不易,时音心中万分感谢。素闻公子喜爱茶,也善饮茶。恰好我手头上有一些好茶,公子若是不嫌弃,不妨收下,也算是我的一番心意。”
景桓脸色柔和,抬头凝视着屏风后的女子,沉声回道:“夫人何须客气,我与樾弟乃至交,带封信无非举手之劳罢了。”
崔时音展颜一笑,咬唇问道:“不知景公子回程途中可有经过随州?”
景桓仿佛预料到崔时音要问什么似的,心领神会的从怀中拿出一个信匣,笑道:“在下从随州路过,便特意到州府拜见崔大人,相谈甚欢。崔大人贤伉俪见我要回洛城,特地收拾了东西让我带回来给夫人您,此外还有几封信。”
崔时音不想还有此等惊喜,从屏风中绕出,满脸感激的朝景桓行了一礼,真心实意道:“多谢公子。”
景桓见着眼前恍如从画卷中走出的美人,怔愣片刻。
“景公子。”
崔时音连唤几声,景桓才强忍住冲动,把手中的信匣递给崔时音。
指尖碰到白皙柔软的手掌心,不住的微颤。景桓强按捺住胸中的澎湃,将不受控的视线移开。
崔时音此刻沉浸在收到亲人书信的喜悦中,无暇顾及旁人的感受。
待细细看完叔父一家和贺兰樾写的信时,崔时音这段时间焦躁的心得到瞬间的抚慰,只要亲人平安喜乐便是一切顺利。
“自随州那块发大水,我已许久没有收到叔父他们的信了。”崔时音羞赧道,“还望公子勿怪我失礼。”
此时的景桓甘之如饴,态度全然不似在青湖上那么嚣张,温和道:“此乃人之常情,夫人何必自责。”
说到此处,景桓顿了一会,继续道:“我与阿樾是至交好友,在随州又颇受崔大人恩惠,夫人不必与我客气,直接唤我景桓便是。”
景桓二字直接从不太亲密的口中而出,有些无礼。崔时音不能应答,笑笑待要说些什么时,景桓带来的侍从却急步迈进门内,在他耳边低声说些什么。
景桓的脸色一下变得黑沉,崔时音见状忙不迭道:“公子可是有急事?”
景桓强扯出笑意,点点头道:“此番打扰夫人了,家中突发急事,需要在下去处理,改日再上门拜见夫人。”
崔时音见人有事,忙摇头表示不介意,将人礼送至门口,心里松了一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