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难怪何宗耀不相信,自何氏掌着贺兰府中的管事权,每次他上门来就会在他眼前炫耀一番,府中的管事丫鬟见到他也是毕恭毕敬,态度比之前好多了。
现在何氏在他面前说没钱,他自然不信。
何氏没好声气道:“府里的账家里的老爷子都派人盯着呢。”
“说到底跟这么个样样出头的美人做妯娌,一对比,大姐你的日子未免太憋屈了。”何宗耀叹道。
“那能有什么办法,日子还不得这么过。”
何氏何尝不觉得憋屈,人比人气死人,似崔时音这般好命的人,不费吹灰之力就得到所有,真让人心中不平。
“其实也有法子。”何宗耀环顾四周,见无人在,凑到何氏耳边低声道:“我在外头认识一个朋友,有件一本万利的生意。”
“什么生意?”见何宗耀有赚钱的法子,何氏连忙追问。
“就是有人遇到棘手之事,咱们出把子力帮一下人家,渡过难关。”
何氏皱眉:“就这么简单?人家就能把银子分给我们?”
“哎呦,大姐。要不是你是我亲姐姐这么好的事情我也不会先跟你说呀!这事说简单也不简单,要接着这门生意全靠背景关系硬不硬,要是关系不硬还办不成呢!”何宗耀笑道。
“这……”
见她还在犹豫,何宗耀故意说道:“怪不得你在这府里立不起来,大好的机会放在面前还在左思右想,难道你要被大房那位崔氏压一辈子吗?样貌是天生的比不上,能力是后天的总能比上吧!再说手里有钱,心里不慌。以前因为没钱咱们在那女人面前受了多少气,若是能赚上一笔,谁敢小瞧我们。”
何氏听罢,不过片刻就答应了。旁的人她不放心,只让何宗耀做中间人去联络。
何宗耀目的达到,心中暗喜不已,临走前还伸手朝何氏要了几十两银子,说要去打点一下。这一下彻底把何氏的荷包掏了个空。
这厢何宗耀一出门便直奔南大街那边去。南大街临近春江坊,是洛城的风流之地。一些从坊中出来的行首也多置业于此,方便招待客人,所以此地多有浪荡子弟流连。
何宗耀一到此地便熟门熟路的敲开了一扇门,一个簪着红花的婆子探出头来,见着他,喜笑颜开道:“何公子来了,许爷在里头等着呢。”
何宗耀闻言加快了脚步进入正屋,果然,见到许野正坐在榻上和知月交谈甚欢。
“何公子来了。方才知月姑娘跟我说最近公子有些不痛快,今日我特地让人送了一些新鲜的青鱼和美酒过来,不如今晚好好宴饮一场,何如?”许野是个知机的,察觉到何宗耀脸色有些不对劲,不动声色的与身边娇艳的女子拉开距离。
何宗耀脸色稍缓,知月便小步上前,亲昵的挽着他的手臂,娇声道:“公子今日不是说去贺兰府了吗?怎的脸色如此不好,可是有人给你气受了。”
何宗耀好不容易把知月弄到手,为了赎她的身和置办宅院,破费了一大笔钱,其中不少是许野贡献出来的。
不过何宗耀自觉得与许野身份不一样,要不是因为钱财,不大能看得上他。刚刚瞧见许野与知月接触亲密,心里不太舒服。但见许野如此知机,为了一个已经新鲜劲过了的女人倒不值得生气。
“公子?!”
见何宗耀挂着脸,知月纤白的细手抚向他胸前,声音如含了蜜糖般粘腻。
“爷今天高兴着呢!有事要跟许野谈,你乖点出去,等会我到房里去找你。”
何宗耀笑着从胸前拉住知月的小手拍了拍,神情晦涩,意有所指。
知月含羞啐了他一口,便听话走了,在门口转身,还与侧坐着的许野意味不明的对视一眼,背对着的何宗耀正高兴着呢,浑然不觉。
“许兄!”
突如其来的称呼,让许野怔愣片刻,随即,笑道:“市井之人,哪敢跟何公子您称兄道弟。”
何宗耀不置可否,继续说道:“咱们认识这么久,不必计较这些小节。就是前次你不是说有个良民被当地的富商给欺压了,到处投诉无门嘛!今日这件事讲给了我姐姐听,她觉得此人甚是可怜。”
许野强按耐住心中的狂喜,道:“公子的意思是要为此人伸张正义。”
“正是!那良民是你的兄弟,又被人欺压岂有不帮之理。只是我姐姐最近掌着家事,常要去赴宴,缺点新鲜贵重的钗环。”说着,便觑了许野一眼。
许野是市井上混了多年的老油条,哪能不知他的意思,立马承诺道:“若能出了胸中不平之气,那拿回的现银直接奉于夫人和公子。”
何宗耀闻言大喜,破天荒的拿起酒杯敬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