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青与扫了他一眼：“要不要去调便利店监控？”

程空调了一下椅背的位置，选择了一个舒服的姿势半躺着：“不好意思啊，监控收不了音。”

严青与摇头笑了一下，坐进了驾驶位。

他没有启动车子，而是像程空一样，调整了一下椅背的位置。

两个人已经默认了，今天晚上在车里将就一晚。

程空本身就是一身使不完的牛劲，虽然已经累了一天，但他还是控制不住在车里左看右看。

“你这个车型应该是天窗挺大的那款吧？哎，天窗在那开来着？”

程空独自摸索半天，突然，严青与的胳膊绕过他，叠在他的手腕上，整个人的身体朝他靠近了些。

程空后知后觉地往后扬了扬，但是这一举动并没有让他和严青与拉开多少距离，反倒有种被人逼到角落，避无可避，只能被迫接受安全距离被侵略的暧昧。

想到这一点之后，程空不自觉地咽了口唾沫，手腕僵硬在半空中，任由严青与搭着。

天窗在程空思绪乱飞之中被打开，秋天渐冷的空气味道顺着露出的车顶扑面而来，还混着一些桂花的香味，浓烈地让人难以忽略。

严青与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离开了他，靠在驾驶座上，胳膊懒懒散散地搭在方向盘上，闭着眼睛。

等程空反应过来的时候，他已经盯着严青与睡觉的样子看了好一会儿。

“咳。”他很轻的咳嗽了一声，慌慌张张别过视线，有些别扭地想到：这人的睡眠质量真是好，随地大小睡。

没人跟程空斗嘴，他竟然觉得有些空虚。

程空没办法，只能努力让自己睡着。

但不知道是今天一天实在发生了太多事，还是他不太习惯在车上睡觉，反正程空眼睛闭了很久，脑子像是高速旋转的发动机，一直不停思考，完全没有睡意。

他索性睁开眼睛，半躺在副驾驶座椅上，看头顶上的天。

程空找了很久都没有看到月亮，今晚的天空并不好看，布满了乌色的云，没有半点可供观赏的价值。

他叹了口气，将双手枕在脑袋后面。

这时，外面忽然起了阵风，将路边树上的叶子吹落，其中一小片正巧落在他的头发上。

紧接着，程空忽然感受到自己脸上落下一点冰凉。

然后是第二滴，第三滴......越来越快，越来越密集。

程空猛地坐起来。

下雨了！！！

这是什么鬼运气！

怎么别人坐敞篷车就是超级拉风的偶像剧剧情，他坐敞篷车就是跟死对头无处可去，开着天窗迎面被雨淋？

“有没有搞错啊！”程空一边自言自语，一边慌慌张张地摸到天窗的按钮，将窗户关上。

滴在脸上的冰凉终于被他挡在外面。

雨滴打在车窗上，发出噼里啪啦的声音。

严青与动了动眼皮，睁开眼，有些神志不清地问了句：“你把窗户关了？”

程空冷笑一声，抬手指了指天：“怎么，不关开着天窗给你的车蓄水吗？”

严青与这才稍微清醒一点，看着窗外的雨，后知后觉点了点头。

他转头看了眼程空：“只是下雨而已，你这个痛苦的表情怎么回事？”

程空咬了下唇：“为什么告诉你？”

他说完沉默了一会儿，叹了口气：“算了，反正说了你也不懂。”程空看着窗外的雨，捏着指尖，“哎——当了一天的保安，晚上回来发现小橘出事了，好不容易开个天窗结果下雨了。”

“这么一想，感觉人生都完蛋了。”

程空说完，严青与紧接着笑了一声。

程空有些不满地问他：“你笑什么？”

严青与堪堪止住笑意：“是挺完蛋的。”

“不过当保安可以在前排听音乐节，小橘最后化险为夷，至于下雨，好歹你现在没有露宿街头，还有东西给你挡着。”

他微微朝程空的方向偏了下头：“你要这样想的话，似乎也没那么完蛋，不是么？”

程空带着点震惊看向他，掰着手指数了数：“嚯，说这么多字！真是罕见，你嘴里竟然能吐出象牙。我还以为除了跟我斗嘴，你憋不出来其它什么话呢。”

严青与望了他一眼：“遇见你之前我还不至于是个哑巴。”

程空没忍住，偏过头笑了一声：“谁知道呢，看你闷的要死的性格，原来说不准还真没说过话。”

他讲完，看着严青与的眼睛，打量了好一会儿，最终颇为认真地说道：“讲真，你要是在我面前维持住对待别人那种高冷的样子，说不准我还真会心安理得地接受我们两家给我们的安排。”

这回轮到严青与迷惑了：“什么安排？”

程空笑着靠回去，眼神目视前方：“行了，别装了，没意思。”

“早就说过了，我们两家让咱商业联姻。”

严青与皱了皱眉：“你怎么还没忘记这件事？”

“忘？！”程空睁大了双眼，声音都不自觉抬高了几分，近乎要盖过窗外的雨声，“你在开什么玩笑？怎么可能忘！”

他有些痛心疾首：“我妈可是说了，要是我拒绝的话，就把我银行卡给冻了。”

严青与盯着程空看了好一会儿，犹犹豫豫开口：“阿姨......当真这么说？”

“怎么？不相信啊？”程空对上他的视线，“需不需要我把聊天记录给你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