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呈东将那件浅色袍服递给顾华,“我找到了这个,里面写了字,不知道是不是二少爷留下的。”
“这确是顾烨的衣物,”顾华接过衣袍眼前一亮,“你在哪里找到的?”
“......在瞭望塔的废墟之中。”
顾华顾不上柳呈东说话,急忙将衣袍展开,面上大喜,“是那臭小子的字,只有他写得出来这么丑的字。去了密林深处......还有所发现?”
柳呈东十分惊讶看着顾华,你就这么轻易看出来顾烨写得啥了?
不愧是亲兄弟啊。
“这小子一向毛躁得很,这回怕是遇上事了......”顾华眉头一皱,带着身边所有人直奔密林深处,只留了一个小兵去给其他人送信。
柳呈东骑马跟在队伍后面。
自地动之后,还没有人深入过这片林子。
如今这片森林已经被破坏了三四成,地面沟壑纵横,许多大树被连根翻起,横七竖八躺在地上,配合着地上的裂缝,让本就不宽敞的路变得更加难走。
众人看着日头走了大半个时辰,边走便喊顾烨的名字,可这走着走着,看着眼前的景象,所有人都觉出些不对劲来。
这片森林,在他们的印象里,应该是绵延数千里,怎么走也走不到尽头才对。可他们才走不到一个时辰,不远处的前方竟已开始透出光亮。
前面就要出林子了?
这怎么可能!
顾华火气上来,怒喝一声,“张大彪,你他奶奶的怎么认的方向,带着老子七拐八拐又回到原地了?!”
张大彪也十分疑惑,看看天看看地,看看前看看后,又看看手上罗盘,傻眼了,“这...这不对呀,就是朝这个方向走啊。”
“耽搁了救人的时间,老子唯你是问!”顾华怒斥一声,调马转头往相反方向去了。
柳呈东疑惑地四处看看,犹豫一阵,还是跟上了。
就这样,一群人直直走了一个来回,才不得不承认一个事实。
他们曾经绵延数千里的大山,如今只消花不到一个时辰就能走出去了。
众人心中情绪万千,复杂难言。
过去数百年来,无数人想走出这片森林,但无一例外都失败了。
他们今天就这么轻轻松松走到边界处来了?
难道是地动导致前方地段塌陷了?
柳呈东想不出个缘由来,这一切都要出去看了才知道,可此时此刻谁也没动。
顾华脸上凝重,让人骑快马回城,向他父亲禀告此事。
“大将......我们要出去吗?”
所有人都看向顾华,眼睛里带着不确定和兴奋。
顾华深吸了一口气,驱马前行,“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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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呈东在跟着冲出森林的时候,脑子里想象了无数种情形,可没有一种是眼前这样的场景。
所有人都被缴了武器,扒干净了身上值钱的东西,顾华更是被扒得只剩一条亵裤。
十几个大老爷们儿被五花大绑,窝窝囊囊地挤在柴房里。
顾华一张脸涨得通红,眼睛里尽是愤怒的火光。柳呈东相信,要是怒火能实质化,这座土匪寨子定会被烧个寸草不生。
半个时辰前——
柳呈东一行人刚冲出森林,奔跑中的马儿便被一根根绷紧的绳子绊倒,马声嘶鸣中,众人被全部掀飞。
还不待他们从这突发的情况中缓过神来,脖子上便被人架上了一把把锋利的钢刀。
密密麻麻的人从四面八方围过来,他们就这么莫名其妙被人俘虏了。
谁会想到森林外面有人正等着他们?
“你们是什么人,想做什么?”
一道夸张且匪气的大笑声从人群后方传出,一个膘肥体壮的男人走出来,他身量极其夸张,足足比常人高出两个头,是寻常两个人的宽度。
那人摸着络腮胡大摇大摆走过来,见顾华一行人眼神惊诧,哈哈大笑道:“怎么,见了爷爷我被吓到了?”
大汉身后的所有人都哄笑起来,看他们的眼神极为不屑。
顾华脸上一黑,“你们明明有这么多人手,却还搞暗算偷袭这一套,这算什么英雄好汉?有本事将我们放了,来单对单地干!”
大汉一口浓痰吐在顾华面前,一巴掌将他打倒在地,“你算什么东西,也敢在老子面前吆五喝六的。来人,把这群肥羊身上值钱的东西都给我扒咯,堵了嘴捆结实带回寨子。”
“是!!”几十号人听令而动。
壮汉见他们所有人都满脸怒火,忽地一笑,抱着大膀子道:“老子是土匪!知道啥是土匪不,烧杀抢掠无恶不作!老子土匪一个,做什么要守正道的规矩?”
是土匪,众人皆是一惊。
好新鲜又古老的词,他们只在传说中听过这两个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