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呈东不可思议地看着他,气急败坏骂:“你简直不知羞耻!”
“我一个男人,需要知什么羞耻?”顾烨耸耸肩,一脸无所谓。
“无耻!!”
“别这么说,顾家家风很严,我从来没在外面沾花惹草过,家里更是连房小妾都没有。算起来我算是整个大同城里,顶顶正经的人了。”
“上次撞见你脱光衣服的事纯属意外,谁让你不将窗户关好的?不过呢,我顾烨也不是喜欢占人便宜的主,你觉得我看了你,你吃亏了,那我便也让你看一回。”
顾烨说罢就作势要解衣服。
“你敢!”柳呈东都不知道该骂他什么好,一个人的脸皮怎么可以厚到这种程度?
顾烨看着他被怒气烧得越发明亮的眸子,嘴角一勾,“这有什么不敢的。”
他单手一扯,上衣便被撕成两半,清晰且完美的肌肉线条直晃晃闯进柳呈东眼帘,并越来越近。
顾烨一步步走到他面前,手指搭上腰带,“下面要看吗?”
“无耻之徒!!”柳呈东蓦然回神,抖着声音骂了一句,随即摔门而出。
顾烨没有错过那浅红了的耳廓,一边回味着他刚才的表情,一边笑得放肆。
亳不收敛的笑声从身后传出,柳呈东气极,噔噔噔几步就下了楼。
小二站在楼梯旁问,“客官可是房里缺东西了?”
“不缺,我只是想出去走走。”柳呈东耐着性子答了,快步出了那个恼人的地方。
耳朵和脸上烫得厉害,半天降不下温,这还是从未有过的事。
稍一回想刚才的情景,脸上就越发地烫,柳呈东自觉该是被顾烨气出了个好歹。
路旁摆了个木盆,盆里装着清水,柳呈东想也没想,蹲下身就着水洗了把脸,再摸脸好像没那么烫了。
柳呈东松了口气,抬头却对上一个恼火的视线。
长着络腮胡的大汉,一手提刀,一手拿着磨刀石,眼神里带着一分呆滞、两分不可置信、七分恼火,“你小子干什么呢?!”
反应过来自己用了人家打来磨刀的水,柳呈东有点尴尬,他刚才太入神了,没想太多。
“不好意思这位大哥,是我失礼了,小弟这就给你换干净的水。”
好在旁边就有一口井,柳呈东刚拿起盆要去打水,就被大汉夺走,还被嫌弃道:“滚滚滚,少来碍老子事儿。”随即那壮汉暴躁地拿着木盆进了屋。
柳呈东汗颜,直感慨外面的民风太过剽悍。
驼峰镇四面环山、山势多陡峭,山与山之间,仅有一条贯穿了驼峰镇的小路可以通行。
柳呈东边走边看,越发觉得奇怪起来。
据先前的老伯所说,这里是炎国和熵国的交界处,两国虽有小规模冲突,可仍有互市往来,按理来说这里的人不该这么少才对。
柳呈东走了个来回,先前的壮汉已经从屋里又端了一盆清水出来,他走上前,有心想要问一问,“这位大哥......”
大汉一看是他,不知怎的,第一反应竟然是要去护住那盆水。
柳呈东尴尬着脸解释:“大哥放心,我不会动你的水,我只是想打听个事儿。”
大汉撒了手,开始磨起那把长刀,“有屁赶紧放。”
长刀闪着寒光,在磨刀石上擦出沙沙的声音,在安静的街道上回荡。秋风飘过,柳呈东总觉得瘆人的慌,于是到嘴的问题就变成了:
“大哥,你为什么磨刀?”
壮汉手上一顿,蓦地抬头,眼里蕴着冷光,“你有意见?”
这声音不小,瞬间吸引了好几个周边店铺里的人,个个眼中不善。
柳呈东不解地扫视一圈,这不看不知道,一看可不得了。
长街两旁只要有人站的地方,或明或暗地都摆着一把刀。
柳呈东第一反应是外面居然如此不太平,以至于百姓人人都在触手可及的地方摆一把刀,用来防身。
可再看一遍这些商铺中人的脸,他又觉得蹊跷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