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完文涿的瓜,两人心满意足的对视一眼,最后不约而同的给文涿竖起一个大拇指。
谁也没想到,这个看上去最是无忧无虑的大小姐。居然在心底还藏着这么一件事儿。
楚渝不由反思,她们前些年是不是对自己的好友确实有些忽视了。
不然这么大的事儿,她怎么能一点儿都没察觉呢?
“那你现在和文阿姨……”
柴新玉两个大拇指合拢相□□了点。
文涿沉默了会儿,不说话。
过了一会儿,她像是回过神,没好气道。
“以前怎么没发现,你这么八卦?”
柴新玉不好意思的笑了下,可还是目光灼灼的看着她。
楚渝则静静的站着那儿。
“世上哪有那么好的事儿,本小姐可不是什么廉价的玩意,她文昕澄招招手我就要跟个哈巴狗似的舔着脸上去?”
文涿不屑的冷笑一声,那双明亮璀璨的眼睛,在冷色调的灯光映照下折射出异常的精光。
“早上哪儿去了?”
她小声的嘀咕一句,似怨似叹。
“那你和宋小姐?”
“都说了,分了。”
文涿顿了一会儿,接着补充道。
“我给了她五百万做分手费,还有曲江中心一套房子,就当作是给她的新婚贺礼吧。”
曲江,也就是宋瑾的老家。
文涿的手笔,两人看了倒也是不意外。
毕竟整条线梳理下来,文涿也确实不道德的地方。
空气中的躁动分子逐渐安静下来,陷入一阵诡异的沉默。
“算了,你们不爱说拉到,本小姐还不稀罕听呢!回去坐猫饭了。”
文涿看了眼手表,看清时间,神色忽而一变。
拎起先前扔到一边的包,转头就要走。
楚渝看着她的动作还没反应过来她要做什么。
“反正你们有需要,记得给我发信息,我——深城一枝花,百事通欸!”
临了了,她又像是想到什么,匆匆抓着门沿,回头急吼吼的嘱咐道,生怕这俩有什么好玩的不带上她。
柴新玉点头,而后,后知后觉的意识到什么,对着已经看不见背影的文涿大喊道。
“不对啊!你什么时候养猫了!”
只可惜,看着背影主人那火急火燎的模样,已经不可能回答她了。
“嘿!这孩子。”
柴新玉感叹了一句。
楚渝忽然出声,冷白的灯光下,将她的脸部的轮廓分割的明暗分明,卓越的下巴和红艳饱满的嘴唇,活像是刚饮足了血的妖魔。
也许是因为她半调笑的语气,眼里好像还勾着汹涌的情丝。
只可惜,对面站着这柴新玉这个清心寡欲的菩萨。
“玉玉啊,有没有和你说过,你越来越像个老妈子了。”
从运筹帷幄的高冷蛇蝎女神到老妈子的蜕变之路。
想到这里,楚渝控制不住的的低头闷声笑了起来。
柴新玉闻言,看了楚渝一眼,最后十分傲娇哼了一声。
“你懂什么?”
楚渝摇摇头。
“我看啊,不懂的人是你。”
柴新玉脑袋上闪烁一个大大的问号,一副完全不理解的模样。
见她不懂,楚渝也不多说,只是看着文涿离去的那个门口。
文大小姐连自己都养不明白,居然能养“猫”?
怎么不算是爱呢?
柴新玉看着她的侧脸,好一会儿才试探的开口。
“你没事吧。”
她的神色有些严肃,眼里不乏担忧。
“我?我能有什么事儿?”
楚渝摇摇头,故作轻巧一笑。
可柴新玉并没有给她留一份体面。
“这时候别装了。”
她抬抬首,几乎明示的看着她不知道什么时候藏进衣袖里的手。
“藏半天了,抖的太明显了。不累吗?”
楚渝的身体一僵,明明没有什么表情变化,却给人一种雕塑结上一层厚重的冰层的感觉。
而柴新玉抓过她的衣袖,放在掌心,皱着眉,满是心疼的将楚渝的手从衣袖里拽出来。
纤细修长的手指,骨节分明,骨肉匀称,如一块品相极好的美玉,像细心雕琢的艺术品,看着就赏心悦目。
这是一双保养的很好,一看就是养尊处优的手。
但此刻,它紧紧攥成一团,手指因为主人用力紧紧并在一起,指节泛白,骨节突出,皮肉紧绷,青筋被撑的分明,整只手细微的颤抖。
柴新玉用力,将她的手指从固着的力道里解救出来。
她掌心已经红了一片,掌心里的月牙印子发白,甚至隐隐露出血丝。
柴新玉眼里的心疼溢出来。
她想起很多年前,那个水稻田里,拿着镰刀,低头割稻子的女孩。
那是课外实践活动。
才十一岁的小姑娘承担了过半的班级任务量。
泛着金黄的果实的稻穗,女孩细嫩的掌心被磨的通红,甚至在不经意间留下口子。
汗珠顺着她的额角落下,她以及气喘吁吁的,甚至很难直起腰杆。
平日里,金枝玉叶的小姐少爷瘫在地上,瞳光涣散,他们很倒霉,班级里抽到的活动是种水稻。
那时的楚渝还是班里的班长,也不知她哪儿来的责任心,硬要把她们班的区域里的稻子割完。
一帮没吃过苦的孩子,割个几十分钟就累的不行了,稍微有点毅力的陪楚渝一起坚持,可两三个小时过去,手掌被磨出茧子,腰酸背疼的,很快也同楚渝求饶,跑到阴凉地歇息了。
最后,只留下这么一个小班长,和她执拗的责任心。
他们在后面说。
“班长,歇会儿吧,别干了,大不了咱们班不要稻田的学分了。”
可女孩只是摇头。
“不行。”
她咬了咬牙。
“没事,我还有力气。”
那时候,她也是这样,明明以及累的双腿打颤了,却还是嘴硬,还是逞强。
柴新玉心里酸酸的。
“别这样,不怪你。”
这怎么能怪你了。
楚渝低头不语,两人身高相仿,此时一个站立如青竹,另一个则依靠在一旁的桌子上。
气质相像却又完全不一样。
从远处看,倒像是孪生姐妹。
柴新玉小心的揉捏着她的掌心,给她吹着气。
楚渝,她看着长大的,还是个小不点的模样,就被送进庄园里,成为她的对门。
别的孩子都是哭哭啼啼的,跟上刑似的。
只有她,不哭不闹,乖乖的,还会同给他般行李的保镖姐姐,保镖哥哥说谢谢。
更别说她长得跟个年画娃娃似的,精致又可爱。
来之前,柴新玉可怕对面是个嗓门跟个大喇叭似的尖叫鸡。
看见楚渝,半颗心算是落进肚子里了。
和楚渝关系相熟是一件很自然的事情。
柴新玉比她年长三岁,刚好可以做她的入学引导学姐,也被称为影子学长。
两人住在对门,又是这样的关系,一来二去的难免比别人亲昵些。
恰巧,那时候她们都是独身女,家里没有弟弟妹妹。起码一开始柴新玉确实这么以为的。
柴新玉打心眼里把楚渝当妹妹看。
没人会不喜欢这样的乖孩子。
“新玉姐,我知道。”
楚渝忽然开口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