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分明是你冲着我的耳边呼气,为何你自己耳朵却红了?”
乘白羽兴味盎然,
“我还真的没见过比我更容易耳廓涨红的男子。”
啪!
“你胡说!”莫将阑甩开他的手捂上耳朵。
“哦,胡说么?”
乘白羽玩心大起,伸手勾拽他的衣袖,“你手挪开为师瞧瞧?”
莫将阑又要遮耳朵又要躲乘白羽的手,两厢拖曳,说不准是哪里力道没抻对,他足下不稳整个人跌在乘白羽身上。
他虽然貌若好女,个子却并不娇小,真正算起来较乘白羽还高一头,乘白羽哪里接得住他?两人衣袖纠缠,顷刻间合抱着滚落在地。
“……”
莫将阑手忙脚乱撑在乘白羽身上,一张脸涨得通红,索性鼻孔出气大哼一声,
“啧啧原来师尊如此主动!”
“你这小子,”
乘白羽仰在地上大笑,“才几岁,非要学人挑逗非礼,又学不会。怎么,这个还要为师教你?”
砰!
房门大开。
“教,什么?”
贺雪权每一步均携千钧之力,一步一滞,目露凶光。
他的眼睛光乍青乍红,眸光幽曳,眼眶猩红。
“白羽,”
贺雪权凝一丝笑意在唇边,“你二人在做什么?”
“雪权?”乘白羽扶额,“你来了。”
说着欲敛衣起身,
却未能做到,身体被莫将阑牢牢压制。
“做什么,”
莫将阑瑞凤眼一吊,“你是瞎还是蠢,看不出来?滚出去。”
!乘白羽眼前一黑:“这是你……”
“我管他是谁,”
莫将阑嚷道,“沙凫州可不是仙鼎盟地盘,在别人家里见门就闯还不道歉,我只当他是没教养的杂种!”
!!你敢骂贺雪权是杂种。
不能的啊。
因为他是真的挺杂的。
此时门外呼呼啦啦涌进一批人,皆是合欢宗长老,他们不复先前进来恭贺拜师时的和气,个个手持法器严阵以待。
其中一个越众而出:“未知仙鼎盟中人到我合欢宗东闯西踱所为何事!”
“中原至东南五州,听从你仙鼎盟调遣,”
莫将阑扒在乘白羽身上不松手,直直瞪着贺雪权挑衅,
“其余西南四州可大多与我合欢宗交好,贺盟主也掂量掂量,好不好在我合欢宗撒野。”
他一面说,一只手握上乘白羽的下颌。
两人一上一下,近在毫厘。
咯咯,贺雪权双手捏拳,力道之大,骨骼发出脆响。
“胡闹,”
乘白羽撑着坐起,“大庭广众,像什么样子,还不起来。”
“师尊,”
莫将阑满脸委屈,一指贺雪权,“此人对师尊好凶,一副要生食了师尊的架势,师尊还向着他说话么?”
众合欢宗长老手中法器、法诀捏得飞起。
什么!
少宗主这副架势,是要和仙鼎盟盟主抢人?
还先拜了师……
好手段!支持!
“好凶!凶神恶煞!”
“来者不善!”
“打出去!”
“不是向着谁说话,”
乘白羽竭力稳定局面,“贺盟主在鸣鸦州战事缠身,抽空赶来,想必有急事。”
莫将阑仿佛戏精上身,只说“不听”,泫然欲泣。
“你这孩子,怎么还要哭了?”
乘白羽纳罕,“怎么——”
“白羽,”
贺雪权截口打断,“你说得不错,战事有变,我有急事相告,你来。”
贺雪权缓缓向周遭抱拳:“借贵宗一清净地,多谢。”
长老们互相看,莫将阑看乘白羽。
乘白羽没在看他。
乘白羽在看贺雪权,目含隐忧。
“好罢,”
莫将阑扯一扯乘白羽袖子,“师尊听完快些来寻我。”
说完吩咐侍者引贺、乘二人去往偏殿,
贺雪权手掌平平一推:“不必。”走至门外紧挨着在一旁升起芥子。
“白羽。”贺雪权一瞬不瞬盯着唤道。
乘白羽硬着头皮跟进去。
别慌,别慌。
说什么皆可,不能提章留山。
不能……让贺雪权起疑心。
“唉,你怎亲自前来?”
乘白羽声量软款,“是看见仙缘榜吧?不过收徒而已。”
贺雪权静立无言。
“我看中他,无非是瞧他也学剑,想着你或许能指点他一二——”
“我,指点他?”
贺雪权忽地出声,“你还想将他领到我面前?”
“……我收一个弟子而已,”
乘白羽有些按不住脾气,“又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事?”
“弟子,”
一瞬的功夫贺雪权逼近,揪住他颈后一点皮揉捻,
“还骗我?你们那副样子,你和我说‘一个弟子’而已?”
“方才他就如我这般,”
贺雪权阴沉道,“他的脸,就贴在你脸前,和你呼吸交缠。”
“你们刚刚吻完是不是?我推门前他的舌头还在你嘴里,是不是?”
“你们已经有过了吧,这是第几次?”
“你背着我,跑来和他幽会?他有没有去过红尘殿与你偷欢?”
“你们身体交叠滚在地上,怎么,如此情热?等不到床榻便要办事?”
“贺雪权。”
乘白羽打断。
奉迎柔顺的面目褪去,乘白羽眼底一派冷然:“你以为我是什么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