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雪权不置可否。
观乘白羽神色,只是澹澹。
“文无第一武无第二,比不出来的是废物,”
莫将阑越众而出,紫流直指阎闻雪,“我代师尊迎你的战!”
上首莫渐夷半真半假喝道:“你这孩子,说谁是废物?不合礼仪,快与贺盟主赔不是。”
叫莫将阑赔不是,看他理你。
阎闻雪故作大度:“你是小辈,我岂非欺负人。”
眼光一转,
“其实我与春行仙君比,也是欺人,虽说都是化神修士……”
停顿意味深长。
众人抻着脖子看热闹。
看样子,贺雪权是想再说什么的。
只不过,乘白羽没给机会。
“小辈无非灵力蕴积差些,”
乘白羽语气漠漠,“既然如此,你们就比拔剑式,我来指点,将阑出招,如何?”
拔剑式即起手式,比的是技巧以及对于武道的领悟,同境界内的修士,的确不以灵力薄厚定胜负。
阎闻雪与莫将阑两人于高台两侧站定。
乘白羽起身,随意行至台上,立在莫将阑身后一丈之地。
他真的只是随意行走,步履天然意态闲雅,风华俱现。
相比之下,方才阎闻雪一番作态不免显得刻意矫饰。
“动手吧。”
乘白羽眉目清淡,语气也很淡。
“是!”莫将阑尾音未落,紫流飞掷而出!
对面戚扬光斧声势浩大,有挟风动地之威,直冲莫将阑面门袭来。
这是饱经血与火洗礼的长兵,月斧曲刃、凤头斧柄,旋飞间毫无破绽。
场中不少人替自家少宗主抹汗。
其实武道,脱胎于凡人练的武学。
而只要是“学”,不可能没有破绽。
若你看不出对手的破绽,那只是因为你还看不出而已。
“尾厚刃薄,后劲不足,”
乘白羽的声音响起,“先攻斧身圆銎,再攻左肩秉风。”
紫流言出剑随,顷刻间拍在光斧圆銎处,阎闻雪后撤堪堪避开,重剑趁势一递,正抵在阎闻雪左肩秉风穴。
阎闻雪面上铁青,不是霎时间的事情,在乘白羽话音响起时,他的脸色已经难看至极!
一语道破家传绝学的破绽,任谁也要难看一会子的。
“好!”
“少宗主好剑式!”
……
场下欢声鼓舞,终于不知是谁:
“春行仙君慧眼独具!道法高妙!”
立时附和之声一片。
左首一席,皋蓼眸中精光一闪,望向台上青衣人。
她的目光灼灼,隐有刮目相看之意,再移向阎闻雪,则有几分轻蔑。
不是她一人,场中嘲讽阎闻雪的声音渐彻。
没法子,谁让乘白羽名字前头缀的是“承风学宫”,只要不是仙鼎盟,那么合欢宗上下一定屁股歪向你。
“师尊!”莫将阑兴奋到脸颊着火,“我胜了!”
“嗯,恭喜。”
要说乘白羽喜怒并不外露,可莫将阑道:
“师尊,我瞧得出你是真正欣喜痛快,还是师尊疼我。”
“好,好。”
……
痛快?
怎么不痛快。
比试前阎闻雪作出好大一篇娇态,结果颜面扫地,如今坐在席中不过强撑着,整个人腰背都有些塌,充满灰败之气。
乘白羽不是个幸灾乐祸的人,只是……
他瞅一眼贺雪权。
抓紧,你竹马这是受了天大的委屈,还不劝慰一二?
算我求你,摒弃你的占有欲看看你自己的心。
总该看清了吧。
……呃 ?
只见贺雪权,半点没有要哄人的迹象,不仅没哄,看都没看那边,反倒一双眼睛目眦具裂……
瞪向莫将阑?
乘白羽瞠目。
文人墨客,我看不透你。
你这执笔者究竟在写些什么东西?戏折子也该翻页,你笔下情节怎的原地不动?
快写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