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靠,川儿哥,你猜我刚才去龚老头办公室看见什么了?”,刘镜阳先是在后门拉了两个引体向上,然后大步到陈与川身边坐下,眼里都是话。
陈与川分给他一个眼神:“有屁快放。”
“大办公室进新人了,聊的叫一个热火朝天”,刘镜阳又说:“听他们聊的内容,这应该就是那批省城来的老师,下一届有福了。”
“龚老头教的你都还没吃透,再说就算是省城来的,不适合他的授课方式照样白搭。”
“也是”,刘镜阳摸着下巴说。
刚才过后,时不时就有人到门口去看上两眼,因为刘镜阳说话没控制音量,大家也都听见。
许潇潇说:“我看高二那边新教室都收拾出来了,估计马上就能把人挑出来,到时候才是真正的小班制。”
“据说作息都和学校独立开的”,邱栀子也说。
井垣没觉得有什么,把自己眼前顾好就行,他还要冲班上前十呢。
结果十二月考后没两天,井垣发现,陈与川竟然翘课了,还翘的是龚向海的课,并且从中午吃完饭就没回学校。
不过看龚老头的样子,不是不知道,所以陈与川应该是请过假的。但陈与川早上还活蹦乱跳,也没听说他家里出了什么事,又为什么要请假。
井垣脑子里还在疑惑,然后经过走廊听见对面八班的人在闲聊。
“江送今天没来上课啊,你知道他怎么回事吗?”
“他居然也会翘课?!我还以为他就是那种老师眼中的完美学生!”
“不是翘课,我听人说他请过假的,请了一天。”
……
井垣敏锐的从中察觉到不对,江送没什么事好请假的,更别提请一天。
从某种程度上讲,江送和钟述是一类人,甚至江送比钟述对自己还要苛刻。就因为差几分没上清北,所以江送想都没想就选择复读,如果是井垣,肯定没有再复读一年的勇气。
所以井垣知道时间对江送来说意味着什么,他请一天的假肯定是出了很大的问题。
好不容易挨到中午,井垣回家敲门没有人在。他赶紧给江送打电话,打了没接,井垣又给陈与川打。
陈与川挂断电话,但是给他发来消息:
陈与川:「别担心,人找到了。」
陈与川:「上你的课。」
井垣:「我哥怎么了?」
陈与川:「压力大,请假放松。」
井垣:「你也压力大?」
陈与川:「我?我就单纯看不惯他能休息,改作息以后都快给我憋死了。」
井垣:「那你怎么和龚老头说的。」
陈与川:「突发恶疾。」
靠。
井垣手机往沙发上一丢,管都管不住上扬的嘴角。
虽然他直觉这中间肯定有什么,但是江送不愿意说,他就不问,反正陈与川把人找着了就行。之后所有人也默契的再没提这件事。
钟述后来才听说江送的事,又回想起井垣早上莫名焦灼的状态,下午井垣一来就问道:“你哥没事吧?”
“没什么大事”,井垣说:“不过可能还是有那么点小事,但陈与川在。”
“别担心,那应该没问题。”
“嗯。”
“钟述?”
“嗯。”
“我都没问过你,你压力大吗?”,井垣说。
陈与川说的可能不尽是真话,但确实越到后面很多人都有些绷不住,井垣不知道钟述是不是也会这样,于是他又说:“你要是压力大你和我说,别憋着听见没?”
“我知道”,钟述说:“你哥是因为这个?”
“我哥抗压能力可强了,我觉得不是,和你说这个只是突然想到。”
“你抗压能力也挺强,不对,你是没有压力”,钟述赶在井垣变脸之前迅速加了一句:“但这是好事,心态放松是好的。”
“还挺惜命”,井垣“啧”了一声。
然后偏头看向窗外,二楼不高,正好可以看见日本晚樱的树梢,树已经秃了一半。
然后没过几天,井垣再看过去时已经全秃了。
日子越往后越冷。
可能差生文具多,井垣热水袋手套暖宝宝一大堆,但就是不顶用。
热水袋换水太麻烦,手套对井垣来说带了和没戴一个样,暖宝宝可以暖身但暖不了手。教室里空调也是,开了和没开似的,井垣恨不得能把脚跺烂然后升点温。
钟述接了杯热水回来,喝了两口然后把玻璃杯塞到井垣手里,动作无比暖心井垣想掉眼泪,说的话却冰冷刺骨井垣想揍人:“这么怕冷还不穿厚点,冬季校服内胆不穿,里面衣服估计也没穿两件。”
“来来来有本事过来数,我里面可穿了三件,少一件我跟你姓”,井垣说:“这破校服都穿两三年了,洗的只剩下一张皮,偏偏学校还非要查校服,让我穿件羽绒服能怎么着?”
钟述说:“你把羽绒服穿校服里面不就行了。”
井垣想了想那个场景,顿时一阵恶寒。钟述看着人瞬间变化的脸色,坐下来说:“看来还是不够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