农贸城装卸工基本没什么休息时间,他们结算工资都是按车来,一天能卸下来几车货,到时候大家就这几车货的钱平分。
按道理在自己的能力范围之内,应该是人越少越好,这样钱才分的多。但钟述是王山带进门的,现在手上积累了人脉自然也就不会忘记师父,有活就都会把两人叫上。朱晨和徐黎是后来跟着钟述的,所以五个人就成了一道。人虽然多点,但钟述拉的活多,他们又肯干,一天下来钱也不少。
今天他们卸的是山药,相对来说单价算高的,就是不好卸。一不小心磕断,就得算他们的,几人都把心提的老高。
这次货车开不进去,停的地方离老板堆货的地儿还有些距离,所以他们还得有个人专门开三蹦子运过去,一来一去挺费事。
气温还没降下去,钟述掀起衣摆擦汗,朱晨于是也停下来稍作休息。
朱晨察觉到钟述眼神好像若有若无的看过来,于是他故意不去看钟述,一个劲儿盯着底下忙碌的马大海。
马大海和王山将山药往三蹦子上运去,发现后说:“你小子又偷懒是吧?”
朱晨:“马叔,你再看看我述哥呢?!”
“哎哟,这眼睛怎么回事,突然之间看不清咯。”
“叔!你偏心眼儿!”,朱晨叫道。
马大海和王山开着三蹦子走了,朱晨也打算开始干活,腰还没弯下去,钟述在一旁问:“井垣刚才和你说什么了?”
靠!来了!
朱晨先将自己的心虚压下去,然后故作轻松的看向钟述:“我和他能有什么说的,述哥,你想多了。”
“这不是没人和他说话,咱们几个人里就我话最多,就聊上了,他问了几句咱们工作的事。”
钟述给了朱晨一下,皮笑肉不笑的说:“一顿饭就把你给收买了?”
“那哪儿能啊,述哥,我对你天地良心!”
“行了”,钟述说:“你也别和我再瞎扯。”
“好嘞”,朱晨说:“不过述哥,你和井垣关系以前应该是还不错吧,我看他挺关心你的。”
“……”,钟述:“管好你自己的事。”
没否认,朱晨心想,那他就是没做错。害,他述哥就是这样,在乎非得装不在乎,差点连他都骗过去了。
朱晨本以为这事儿就算过去,结果后面徐黎逮着机会只剩他们两个人也来问他:“你今天真的没和井垣说什么吗?”
本着他这为数不多的一点口碑,朱晨想着井垣千叮咛万嘱咐谁也不能告诉,他只能心里对徐黎道一万次歉,然后说道:“真没说什么。”
徐黎笑着说了声:“好。”
海宁街,井垣瞧着备忘录写着的地方,打车到了略微有些偏僻的地儿。一进楼道,肉眼可见的小广告,井垣眯着眼睛,终于在这一片广告里找到房东的联系方式。
房东是一个中年妇人,说起家乡话来他听不懂,聊过以后才知道人原来还是个老师。
“小伙子,你想租个什么样儿的,我带你去看。”
“五楼的房子还有吗?”
“有”,房东还算热情的说:“我这房子的价摆在这儿,租的人多,你要是再来晚些,可就没了。”
井垣听着这些话术没说什么,只笑着爬楼梯。小区偏老旧,有一部电梯,但是没人用,可能是有问题,坏了也一直没人来修。
房东阿姨先是开了一扇门让井垣进去瞧瞧,井垣指着另外几间问:“这些都租出去了吗?”
“有两间租出去了。”
井垣“嗯”了一声,结果刚跟人进去,他就愣住了,久久不能动弹。
这地方…估计连只蚂蚁来了都得被闷死吧,怎么会有这么小的房子?!
“怎么样不错吧”,房东阿姨非常满意的说:“麻雀虽小但是五脏俱全,你看这小单间,这卫生间,这厨房,哦,还有阳台呢。”
“多好的房子是不是?”
井垣看着这只隔了一道安了两扇门就将一间房隔成卫生间和厨房的地儿,心里五味杂陈,又看了眼房东阿姨所谓的阳台,从厨房的窗户看过去外面确实有巴掌大的片地,不过压根儿出不去,就只能看看,而且厨房也小的可怜,进去站两个人都费劲。
“阿姨,咱们也别兜圈子了,你把这三间房打通成一间,我连三间一起租怎么样?”,井垣直说道。
房东阿姨脸色骤变:“你不想租就直说!”
“装修费我出,再租三年,条件是越快越好。”
“成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