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谢。”他的头疼减轻,就按住阿布的手,顺势坐起来,对他道谢。
却不想阿布摇头叹息道:“又是你啊,你又从天上掉下来了啊,难道又疲劳飞行了吗?”
金鹏瞪大了眼,有点难以置信,他一下子就想到了:“我把你的家砸了……?”
阿布也没想到缘分来了,挡都挡不住。
他无奈点头。
金鹏被他略显不赞同的目光看得坐立难安。
他从未在除了族人以外的人身上感受到善意,与他相伴的,向来是恐惧与厌恶。
他低下头,想起纸条的内容,又看看掉了一地的草药,嗫嚅着:“抱歉。”
阿布摆手,“没事啦,以后千万不要这么做了,这次是有我垫着,这要是没人,掉在地上,不疼吗?”
金鹏沉默,而后低声说道:“习惯了。”
习惯了掉落,也习惯了畏惧。于是面对毫无保留的善意,难免手足无措。
夜叉一族的温柔,隐藏在傩面之下。
掉在地上的草药有一部分已经被压烂,金鹏还是帮阿布又采了一遍草药,尽管阿布一直强调病人应该好好休息,但金鹏的性格就是倔,认定了道理,几头牛都拉不回来。更何况他原本就是御风而行,阿布根本拽不住他。
“要和我一起回去吗?”阿布提议。
金鹏断然拒绝:“不了,我去人群的话,不妥。”
“有何不妥?药君仙人和浮锦仙人都在的,正好让药君仙人看看你。”阿布反驳。
金鹏抿嘴,沉默不语。
“更何况,我的小伙伴可崇拜你了。”
“不可能。”金鹏下意识反驳。
“为何?”阿布挑眉。
“夜叉一族,向来是噩梦的代表。”金鹏垂眸,“所以,崇拜我们……”
“无稽之谈!”阿布生气了,他拽住金鹏的手腕,决意要将他拉到药君那里,顺便让单辞的狗狗赞美淹没他。
不能让我一个人的耳朵遭受折磨,阿布磨牙,瞪了满脸慌乱的金鹏。要让罪魁祸首也听听。他气哼哼地想到。
金鹏想挣脱,可是他发现这个人类看起来瘦瘦弱弱的,力气倒是很大。
金鹏:根本挣脱不开!
幸好阿布有良心,专挑没人的小路走,这才让夜叉大人的名声保住。
“药君仙人!”阿布推开门。
药君懒洋洋地指导着时岳捣药:“重一点,重一点,这个要捣得烂一点。”闻言,她抬抬蛇尾,“呦,回来了?这次怎么回来得……这么晚。”
她看清楚阿布拽着的人后,不由地语音上扬,“诶?”
药君:咦咦咦?!!
“你好。”金鹏局促地冲目瞪口呆的药君点头。
“坐坐坐!”药君整条蛇都弹起来了,她拍着柜台,示意他们坐下。
阿布装作没发现药君陡然热情的眼神,放下药娄,“发生了一点事,一两句很难说清楚啦。抱歉抱歉!”
他拉住想走的金鹏,笑容灿烂,“喏,我朋友生了点病,我想着有药君大人在,机不可失,肯定能治好!我就推着他来了,他有点害羞。”
药君的蛇头饶有兴趣地在两人中间转来转去,假装没看见金鹏求助的眼神。她早就想给夜叉们体个检了,奈何困难重重,送上门的机会,不用白不用!
她清清嗓子:“咳咳,当然!无论什么疑难杂症,我都包治的!”
“没错,没错!”时岳捣着药都不忘记自己迷弟的身份,当个气氛组,捧哏道。
阿布失望地叹气,咂咂嘴,糟糕,台词被抢了。
金鹏僵着身子,身后有阿布虎视眈眈,面前有药君两眼放光。
金鹏:两眼一黑,插翅难飞。
“怎么样?”阿布问沉吟的药君。
药君一脸凝重,她的蛇尾拍着柜台。
“我给你开服药,最好养养身子。” 她想像之前对待普通病人那样长篇大论,可是一想到夜叉的生活条件,不由地哑了声。
“唉,算了,总之,来的药,每天三副,饭后吃!”药君有些焦躁,看着瘦瘦巴巴的金鹏心底泛起一丝怜爱。
阿布也沉默,他搭在金鹏的手腕的时候就已经感觉出来了。他的身体状况真的很不乐观,该说幸好金鹏不是人类吗……
所以说,摩拉克斯什么时候能把夜叉们捡回家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