归终点头,“确有此事。他们曾一起把酒言欢,一起登高望远,一起闲谈天下事。可惜……”
“可惜,她终究被欲望与对权柄的渴望蒙蔽了心神,与朋友决裂,对吗?”阿布抢答,嘴角弧度不变,对归终挑眉。
归终与他对视,一阵风吹来,扰乱了视线。
不光金鹏,就连迟钝如单辞都感觉到空气中弥漫着的硝烟与沉默。
“我不知道。”她答道。
她确实不知道,记忆中温婉的女人渐渐被疯狂的形象取代。摩拉克斯说,那是磨损的力量,是天理为我们上的枷锁。所以呢,她不禁苦笑,究竟是权利使她疯狂,还是磨损使她沉沦?
但她不能说,不可知之事,不可说。
所以她答道:“不知道。”
金鹏侧目,不明白为何气氛变得如此紧张。
“是啊,没谁知道。”阿布率先收起目光,他有些懊恼,差点忘了,这不是百年后无下限包容自己的归终姐。
不过他面上未露分毫,嘴角仍挂着熟悉的弧度。
单辞长吸了一口气,“不是,兄弟,这可不兴说啊,你就不怕被举报吗?!”
“天知,地知,你们知,我知。”阿布的神态很放松,“只要不说,不就行了。”
“更何况——”
他揽住单辞的肩膀,“你才是最应该反思一下的吧,刚才你说的那些话,万一被透露出去,可比我严重多了。”
“你怎么知道我不会说?”金鹏突然问道。
阿布上下打量着他,“你一看就是不会打小报告的人啦,在家肯定是个乖宝宝!”
“所以,你会吗?”阿布突然捏住金鹏的衣摆,无辜地问。
单辞也露出狗狗眼,“你会吗……”
归终饶有趣味地看着再次浑身僵硬,面红耳赤的夜叉,表明自己的态度:“我肯定不会如乱说的!”
“……不会的。”金鹏垂眸,他当然不会说。毕竟,都是事实,说了又能怎样,他向来不会把痛苦暴露在人前。
“遭了!”阿布一拍脑门,突然起身。
“咋了?”单辞看着难得一惊一乍的小伙伴。
“你爹告诉我监督你写学堂作业的,他说今天晚上检查,写不完就禁你的足!”阿布有些幸灾乐祸。
“我去!”单辞难以置信,“之前他都不查的啊!”他看着渐渐西沉的太阳,拽住阿布撒腿就跑,“你咋现在才告诉我啊!”
“回头见啊!”阿布不忘冲留在原地的归终和金鹏挥手,露出灿烂的笑。
“啊啊啊!我要是不能出门,你可要替我求情!”
“当然当然!”
阿布被拉着胳膊,嘴角疯狂上扬,归终金鹏会面大作战,大成功!
留下的两人面面相觑,还是归终率先打破了寂静:“真是活泼的小朋友们啊。”
“嗯。”金鹏不知道说什么,只能点头。
“所以,考虑一下吗?”
“什么?”
“跳槽。”
“唉,果然被拒绝了吗……”归终叹气,看着夜叉离开时带起的花瓣。
“不能一蹴而就。”她身后有一道身影浮现。
“那是个好孩子,不是吗?还挺容易害羞的。”归终想起金鹏最后红透了的耳根,不禁偷笑。
“他在犹豫。墨菲利斯控制了他们,要解救,就必须救所有夜叉。”那人与归终并肩,兜帽下有金光闪过。
“放心,给了他信物的。”归终俏皮一笑。
“而且,你不是打下烙印了吗,摩拉克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