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懂什么!无休止的噩梦,无穷尽的战争,就连最后的美梦都要夺去!只有得到那个位置,我才能脱身!”
她身边的雾气翻涌,“而你们,都是绊脚石!”
“固若金汤!”摩拉克斯眼疾手快,熟悉的护盾挡在众人面前,令人安心。
“有点不对劲。”阿布眯着眼,他很清楚陷入磨损疯狂的神明是什么样的,不择手段,敌友不分。可是,她又为什么放过了归终?可如果真的是那位的话,可不会这么好心。难道她消除了磨损?他又摇头,不像。
倒像是,压制了一半的磨损,又半途而废,反弹得更厉害了。
墨菲利斯攻击的频率越来越快,甚至面前的盾也渐渐裂开了裂缝。
“这就是所谓的黑化强三倍吗……”阿布瞅着渐渐扩大的裂纹,喃喃自语。
“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吧!”归终喊到,她拿出久久不用的武器,“天知道,我只是个柔弱的辅助。”
是能举着大剑追着我满山跑的辅助,还是将仙器当暗器扔的辅助?阿布在心中暗暗吐槽。
突然,一阵天动地摇,层岩巨渊的正中央的巨坑中居然爆发出耀眼的光。
墨菲利斯发出凄厉的叫声,阿布嘴角勾出一抹笑,“大概不用了。”
银发少年像是想通了什么一样,“其实,你想杀的,不是归终姐,而是我吧?”
众人震惊,就连还处在痛苦中的墨菲利斯也沉默了。
良久,她才尖叫:“你有病?我又不认识你!”
“你是不认识我,但总有认识的啊。”阿布上前一步,注视着她,“是她,对吗?”
“你被磨损得太过严重,根本没办法听她指示,所以她将磨损压制了。”阿布推理着,“她让你二选一,要不杀掉归终,让命运重回正轨。要不,杀掉我——一个异数。”
“恢复少许理智的你没办法对好友下手,”阿布的金眸浮现疑惑,“那为什么要抓走归终,而不是我这个陌生人呢?”
墨菲利斯冷笑,“是,事实确实如你所说。可我为什么要任由她摆布!整个提瓦特都是她的棋盘,而我是她的棋子吗!敢让我上棋盘,就要做好被掀盘的准备!”
阿布眼底浮现一抹笑意。
“要开始了。”他说。
那中央的光芒越来越盛。
“还有什么要说的吗,墨菲利斯?”他问。
这个后半生浑浑噩噩的魔神仿佛在此时清明了一瞬,她眼中的红色褪去,紫眸布满茫然。摩拉克斯和归终有些恍惚,仿佛看到以前一起把酒言欢的旧友。
“这场梦,真长啊。”
她闭上了眼,希望长眠于此。
所有人都握紧了武器,可令人奇怪的是,什么都没发生。
“什么都……没有?”阿布怔愣,然后捂着脸,先是低笑,然后是大笑。
“原来如此。”他抹去眼角笑出的泪,语气嘲讽。
“闭环,闭环。等我回去,应该就彻底无法更改了。”他笑着,眼底却透露出轻松的神色。
他的身体正在变得透明。
“阿布!”金鹏吃惊,不禁上前。
“金鹏,”阿布注视着夜叉,微笑,“要不要改个名,就当是庆祝新生?”
金鹏不明白都到了这时候了,为何他依然无惧无畏,嬉皮笑脸,像是什么事都没发生一样。
“叫魈怎么样?”阿不自顾自地回答,向一旁伫立的摩拉克斯喊到:“你说呢,帝君?”
“魈吗……”摩拉克斯竟然真的在沉思,他点头,“可。”
“恭喜啊,魈。”
“等等!”
“再见到我,可要先说你的名字啊。”
少年如镜花水月般,似梦似幻。
星海抖动,高悬于高天之上的银发少女铁青着脸,试图将其回归正轨。
于是,业障再次跗骨般爬上夜叉的脊梁,梦之魔神的残渣在陨落之地哀嚎。
只是,尘土依旧伴磐岩,文化依旧诞自人民。
金鹏呆呆地看着铺天盖地的魔神残渣,不知为何心底有些怅然。
“赐予新名……”摩拉克斯沉吟。
“魈如何?”
“我想叫魈。”
异口同声的回答,两人皆是一愣。
“如此,那便是魈了。”摩拉克斯笑道,“契约已成。欢迎,魈。”
魈自逃离梦之魔神的奴役,便与夜叉族人一起一直遵守契约,护卫璃月一方和平。
今夜他也例行降妖除魔,无穷无尽的杀戮让他疲惫,直到他在月下看见一位银发少年。
他背对着他,有魔物在那少年身后成型。魈瞳孔一缩,“小心!”和璞鸢被用力掷出。
那少年回头,有月亮倒映在他眼中。
魈忽然有些紧张,他上前迈出一步,“我叫魈,你呢!”
像是一个很久的约定。
“布吉拉。”银发少年微笑,好像已经练习了千万回一样,“你好,魈。”
是初见,亦是重逢。
凡是过往,皆为序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