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孩子怎么样?”奥罗巴斯问道。
“还行,不算太傻。”阿布伸了个懒腰,两人对那孩子是谁都心知肚明。
“明天直接从正门进去,离可琉将那里的守卫几乎全部支走了,只留下必要的两个人看门。”阿布说道。
奥罗巴斯惊讶地挑眉,“他能做到这种程度吗?”
阿布倒是毫不意外,“别小看能在权贵手底下生存这么多年的孩子啊,奥罗巴斯。”
他歪头,看向有些怔愣的白发男子,“不要小看人类,他们远比我们想象的要强大得多,他们能将神明推向高处,也能将神明狠狠地摔下深渊。”
奥罗巴斯沉默,他想起了盐神赫乌莉亚,那个温柔得有些怯懦的魔神,最终死于最爱的人类之手。
他垂眸,长长的白色的睫毛遮住了他眼底的神色。
他道:“啊,确实。”
归日之祭,是太阳之子回归常世大神的日子,是一种献祭仪式,是权贵小人最黑暗的执政方式。大多数的人民心知肚明,太阳之子将在这一天死去。
“贤者不见太阳,反抗者被碾碎灵魂,小人在手舞足蹈,人民在泥坑里痛苦挣扎。”阿布站在高处,眯着眼看那个穿着华丽礼服的孩子。
“准备好了吗?”奥罗巴斯向前一步,站在阿布身边,露出一道狂放的笑。
无数人向那道身影投向炙热的目光,惹得阿布往旁边挪了挪。
“前进!”他挥下手,所有人鱼贯而入。
离可琉手心里紧握着一块圆润的石子,他强装镇定,站在人造太阳旁边,权贵和士兵在一旁虎视眈眈。
底下传来一阵阵骚动,但没人在意,他们充满恶意的视线黏在了离可琉身上。
“那么,归日之祭……”其中一位戴华丽礼帽的人拉长声音,想要宣布第七次的归日之祭的开始。
“大人!”一个满身鲜血的士兵打断了仪式的进行,“他们,他们闯进来了!”
华丽礼帽大声呵斥,声音又尖又细,“大胆!谁让你在仪式进行途中闯进来的!”
一个满脸雀斑的权贵拦住了华丽礼帽,他皱眉问道:“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是……”他刚开口,却突然倒下了,露出背后还在颤抖的箭羽。
离可琉的眼睛微不可察地亮起。
“护卫!护卫!”他们开始大喊,可是只有还在祭坛上的护卫挡在前方。
久利由卖挡在离可琉前面,警惕地看着楼梯口。
“哒,哒,哒。”缓慢但清晰的脚步声传来,越来越近,仿佛踏在在场的所有人心上。有谁咽了一口唾沫,有谁背后的衣服被汗液浸湿,有谁额角划过一滴汗珠。
“哼。”仿佛是对严阵以待的士兵与权贵的不屑,隐藏在黑暗中的人冷哼一声。
“你是什么人?新兴的反抗军?特地在今日进攻,你是看不起常世大神吗?!”有人尖叫,惊恐让一系列的发问最后有些破音。
“残害百姓,横征暴敛,不敬神明。”低沉的声音响起,高大的白发男子缓步走出,冷漠的银色竖瞳将所有人钉在原地。
尽管已经恐惧得两腿发抖,依然有人不知死活地试图反驳,“你有什么证据!又有什么资格评判我们!”
“就凭,他是拨乱反正的蛇神。”清朗的少年音从身后传来,将本就战战兢兢的众人吓了一跳。
离可琉则是激动地向后看,阿布笑着向他招手,得到离可琉更加红的脸。
久利由卖不着痕迹地拉住离可琉的衣服,将他往身后塞了塞。阿布挑眉,看了一眼仿佛母鸡护着小鸡的久利由卖,识趣地转移了视线。
“蛇神?”华丽礼帽重复了一遍,勃然大怒,“荒谬可笑!常世大神怎么会与蛇神有关!”
“呵。”奥罗巴斯嗤笑一声,身上的威势更重,压的众人喘不过气。
“我不是与你们讨论的,而是通知。”他冷冷开口。
有人勉强撑起笑,试图谈条件。
“奥罗巴斯大人,敌军已经全部丧失战斗力!”菖蒲大踏步登上高楼,英姿飒爽,她向权贵们递上死刑。
阿布眉眼弯弯,一个响指,将除了离可琉和久利由卖之外的所有人困住。
“恭喜你们啊,今天开始,你们就是阶下囚了。”
寂静,所有勉强的笑容都僵在了脸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