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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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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满用凉水洗了脸,自语:“这操蛋的。”

换了一套齐整的衣裳,又细细描眉梳头,因为没有熏香,就把香粉细细地撒了一层在衣服上,担心日头落得太快,手上毛躁,几乎把一盒香粉都撒上了,又抖掉。忙活半天,张望外头天还没黑透。

阿满实在难以判断是不是时间合适,硬着头皮推开了门。

黑漆漆的,灯灭了。阿满往里走了两步,看见景王已经睡下了,进退尴尬。

“你睡去吧。”景王背对着她说。

阿满张嘴,干站了半刻,说:“是。”又回到自己房中躺下,不知哭到何时才睡去。一时气愤,觉得怎能如此对待自己,一时又气馁,为自己的召之即来挥之即去的境遇灰心,又一时期待,这关键时刻景王大约没多少好心情。

第二日,阿满按捺着心情,去主殿伺候,一早晨都没遇见王稳。只剩她一个面对景王,阿满有点儿没底,而且今儿景王看起来心情不好,随时炸毛的样子,阿满更加谨慎,嘴闭得紧紧的。

景王已经可以自己起床,他扶着床柱站起来,活动筋骨,也没开口,看着阿满忙东忙西。

阿满有所感一抬头,却见景王又抿着嘴把目闪过,面上更加不好看,大约是伤痛,顿时额头上冷汗直冒。阿满赶忙过去,将他扶到床上,换裹伤的药纱布。

“王稳昨日留下的,说让今儿给您换上。”阿满说。

景王捏着拳头一声不吭,等阿满收拾完了,才如释重负地叹了一口气,神情有些恍惚,目光直愣愣地落在地上,突然问:“你爹对你好么?”

阿满顿了顿,说:“我们家中只有我一个,有时淘气爹爹也打我,挨了打我也恨他,几天不跟他说话,但到底血脉相连,哪有那么大的仇,想通了也就过去了,照样好好的。”

景王仰起脸,说:“是么。”

阿满见到这样的景王,心中很不好受,但她也明白皇家骨肉不同于寻常百姓,他们的爱恨情仇还真让人看不懂。

“是。”阿满郑重地点头道。

景王转头看向她。

阿满被这样近的注视吓了一跳,顿时心中百感交集,一时勇气在胸中鼓荡,侧目正望窗棂的朽木上竟然长出了一支小花,正在朝阳中摇摇轻颤。

阿满跪前一步,说:“殿下,你看那小花,奴婢小时候在宫外见过。这花只开一夏,也弱得很,一场雨就落到烂泥里了。但它们一开就是满谷,一朵花不惹眼,但是连成片,连成海,风一吹,漫山金波荡漾,让人看了不禁心惊心赞。” 阿满看了看景王的神色,柔声道:“殿下,连这高不过膝头,径不足寸许的野菊也知道生命可贵,不可妄费,何况是人呢!”

景王听完面色古怪地看了看阿满,而后嗤笑一声,转身躺回去了,一手搁在眉眼上,忍不住笑个不停。

阿满无措,但看他这样笑,也算是功德圆满,但再不敢多说话了。任景王睡去,睡到暮色四合。

阿满在屋外守了许久,怕有不妥,听见屋里有轻微的响动,忙在门外唤了两声,未见人答,乍着胆子推门进去,刚踩进去一只脚,黑暗中被人抱住,按在了桌上。

阿满扑在桌上扭头,天边骤然一道闪电,瞬间的白光照亮了景王狰狞的脸,阿满来不及惊呼,被一掌按在头上,脸贴在冰凉的桌上,大约翻了茶水,脸上湿漉漉的,还有水顺着脸颊(此处省略二十字)。

阿满痛得张嘴却叫不出声。

无奈景王的力气很大,动作粗野,让她不得不抓牢桌沿才勉强保持平衡,冰凉的水滴沿着脖子滑落,身后人尽情发泄,这一切好像都跟阿满没有关系,(此处省略)。阿满感觉自己就像一条被人按在砧板上的鱼,被剥了皮,不对,是鱼鳞,却不再痛,只是木木的。

接连几道闪电,夜雨淅沥。

冷风吹进来,阿满冷得一个哆嗦。景王已经从她身上离开,衣衫整齐地垂眸冷瞥着她,他面上还有未消褪绯红。

阿满有些害怕,不知他还要做什么。

王稳突然出现。

景王警觉地扭头,看清来人,朝里屋走去。

剩下毫无遮拦的阿满,阿满惊叫,滑下桌子,抱紧身子,仓皇地捡起地上的碎衣蔽体。

见状王稳怔了片刻。

这是王稳第一次看见女人的躯体,尤其在夜色中,那朦胧的雨夜给王稳的记忆带来了异样的神秘和美妙。那圆滑的肩头,腰畔柔和的曲线,在雨夜中泛着净白温柔的光华,看着那样的,柔软,让王稳震惊。

“来!”景王急道。

王稳越过阿满,终于留给阿满垂泪而逃的喘息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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