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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1章 清夜无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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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个小倌不听你的话,已经受过了罚。今天早上被掌柜卖掉了。”

庄静融说得轻描淡写,语气中还带着一点点不屑和快意,好像在聊一顿微不足道也不值一哂的早饭。

白濯羽皱了皱眉,小心翼翼地问道:“卖到哪儿去了?”

“不知道,可能是太守府吧。最近不是有新太守上任了么?家里正好缺可靠的奴仆。”庄静融有些不耐烦,“或者被卖到大户人家去,做什么就不知道了。不过对这种小倌来说,能见到太守已经算是好归宿了。”

白濯羽心中五味杂陈,想要说什么话,又不知从何说起,也自知不合时宜。

“昨晚发生那么多事,折腾了那么久,你不会就记得那小倌了吧?”庄静融冷冷问道,“还记得几件?说与我听。”

提及“发生那么多事”,白濯羽思绪一滞。昨夜似乎确实有很多很多事情发生,沉甸甸地挤压在她的脑海中,等待她清醒时启封。

庄静融不言,从床头处拿来半截被折断的刀片。这把刀只有被折断的上半截被带了回来,下半截不知道去了哪里。而且被折断处断口整齐却没有锐器划痕,说明折断它用的不是刀剑,而是人的内力。

庄静融探过头来问道:“这刀片你记不记得?昨夜把我吓坏了。”

“吓坏了?昨夜我们遇险了?”白濯羽惊讶问道。

“是你把人打了一顿,险些把人杀了。”庄静融无奈道,“我怕你醉酒的时候忘了自己还晕血。要是真的杀了人,就难办了。”

白濯羽似乎一时灵光乍现,盯着那半截刀片,想起了昨夜发生的一些零碎片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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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夜云容章走后,白濯羽喝得烂醉如泥,本来想直接睡在南风馆。在醉眼朦胧之际,她远远地看见远方跑来三个黑衣男子,其中两人带着刀。见到白濯羽,便远远向她冲杀而来。

白濯羽当时皱了皱眉,虽然醉得站不稳,但仍是下意识地将刀握在手中,对准了迎面而来的三人。

那站在中间的男子非常眼熟,正是四皇子北宫笙羽。四皇子身上穿着一袭华贵锦缎,但衣服却遍布褶皱,满是灰尘,甚至被枯树枝刮开了几道口子。

四皇子双手横握着刀直直举向前,那刀很沉重,他显然有些吃力。

“白濯羽!我就知道你在这里!今天我必要拿你的人头为我哥哥报仇!”四皇子目眦欲裂,声音中带着哭腔,“你那跟班庄静融不在?今日就是你的死期!”

白濯羽当时酒没怎么醒,迎着风大摇大摆地向四皇子走了几步,衣袂飞扬。她转了转手中的刀柄,笑道:“我看今天殿下这一身有些狼狈啊……不如进屋与我们喝杯酒……”

四皇子持刀怒道:“狗贼!居然还敢大放厥词!给我上!”

四皇子身边那二人是他从镖局雇来的镖师,白天负责押镖,晚上替人寻仇。四皇子往两个人手心中塞了两块金锭,那二人立刻振奋起来,挥刀向前。

白濯羽虽然醉得站不起身,但是仍旁若无人地一步步向前,摇摇晃晃地向四皇子走去,笑道:“在我们之前的那么多次交手里,有哪一次让你觉得,我没有静融保护就会死在你手里?”

两个镖师扛起大刀,其中一个镖师高喊着向白濯羽劈来。

白濯羽晃晃悠悠地闪身一躲,将阔大的刀片夹在她的二指之间,四两拨千斤。她用力一折,刀瞬间断成两截,掉在地上。那人还欲还手,便被白濯羽的手肘击倒在地。另一个镖师见状大惊,又抄刀前来。白濯羽也没有抽刀,只向那人脚下一绊,第二位镖师也摔倒在地。

白濯羽没有再动手,看着两个镖师从地上狼狈地爬起来拍了拍身上的灰尘,回到四皇子身边。

其中一个镖师面露难色地对四皇子道:“公子,你这次好像惹到的是江湖人。我们兄弟俩实在是爱莫能助……”

白濯羽带着醉意转了转乱雪刀,笑道:“殿下,其实如果你想雇人防身的话,完全可以把那个报酬给我……拿了那金锭,我们去酒馆痛痛快快喝一场,与尔同销万古愁……”

“你,你住口!”四皇子看着白濯羽一步一步逼近自己,拿着刀一步一步后退,却被逼到了墙角处,“我哥哥!他爱你!你!活活杀了他!”

白濯羽闻言轻笑,缓缓道:“其实,我也爱他。我想他啊,特别特别想。但是他是朝廷人,他得死。”

四皇子恼羞成怒,又急又气,握刀的手颤抖着,却迟迟不敢上前一步。他死咬着嘴唇,眼眶发红,粗重的呼吸变成了绝望的抽噎,泪水不由自主地向外涌出。

回忆到此戛然而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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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濯羽盯着手中的刀片,心中既震惊又害怕。她没想到自己喝醉了以后竟然完全不记得正事。四皇子都来到她面前了,她居然不但没想着问问四皇子遗珠城的事情,反而邀请他喝酒,还管他要酒钱,说什么与尔同销万古愁。

她不禁要怀疑自己是不是有醉鬼的潜质了。

白濯羽也隐约想起来了四皇子为何会那样狼狈地出现在那一处。

就在白濯羽庄静融二人刚到西原城的两天前,朝廷向西原城临时管事的都尉陈将军下了一道旨意。

四皇子私自出宫还频频深陷险境,但他是老皇帝最宠爱的幼子,皇帝命人无论如何也要把四皇子平安护送回京。

陈将军是一个颇为中正耿直的老将,对皇帝的旨意唯命是从。他在郡中全力搜查,再加上四皇子行事也非常招摇。因此他很快将四皇子找到并放在府中安置好,准备了马车送回。

四皇子名为被安置,实则被软禁。朝中人都知道这位四皇子殿下年轻气盛,常常胡作非为,干些冲动鲁莽的事情。他被北斗营活捉一事已经传遍了朝中。但他还偏偏受到皇帝的偏爱,没人得罪得起。众人不敢怠慢,更不敢将他放出。

四皇子虽然不情不愿,但是自己并没有反抗的余地,只能将寻仇这件事托付给陈将军,自己准备回京请罪。

但是,二人进城那一天,庄静融大张旗鼓地剁掉了某官员的手指,西原城中贪官污吏人人自危。得知了庄静融来了西原城之后,四皇子断定白濯羽也跑不远。

对白濯羽的杀兄之仇压倒了一切。

四皇子清楚,自己走后,西原城中不会有人想要闲着没事招惹白濯羽这样的江湖人。除了他以外,再也没人与白濯羽有这种血海深仇。复仇这种事情只有他能办得了。

于是他在半夜的时候顺着将军府的矮墙偷偷翻了出去。他还从西原郡的某镖局斥巨资雇佣了两位镖师,要不惜一切代价手刃白濯羽。

只不过,白濯羽自小出身名门正派,她的武学并不是出身野路子的镖师们可以企及的。

白濯羽将刀片放在一旁,对庄静融道:“想起来了一部分。但是我记得在那之后应该也发生了不少事情吧。我的脑子昏昏沉沉的,总感觉经历了很多事。而且……我醒来之后,格外想哭。”

她揉了揉自己疲倦的眼睛,却感觉眼皮肿胀不堪。再去照镜子,发现两只眼睛肿得如核桃一般。

她昨晚应该是哭了很久很久。

而此时她又看了一眼自己的手心,发现自己的手中紧紧握着一根白色的布条。

布条被她捏得很紧很紧,此时已经褶皱密布。而且她一晚上都没有松开,她的手谁掰也掰不开。

“静融,这是什么?哪儿来的?”白濯羽将那布条缓缓展开。

问及此事时,庄静融的眼神中闪过一丝不安,但被她的淡然神情很好地掩盖。

“不是我说你,你酒品真的很差。”庄静融瞥了她一眼,“这是昨晚你抓着哭的时候,从我的衣服上拽下来的。”

说着,庄静融将自己的衣摆提起来。白濯羽仔细一看,那衣摆果然有所破损,正是被人抓下来了一条。

白濯羽不记得自己为何会抓庄静融的衣服,但是确实感觉很不好意思。她向庄静融投了一个致歉的眼神。

但是此时此刻,她混沌的脑海中又闪回了昨夜醉酒后的几个画面:漆黑阴森的巷道,一群执炬的官兵,浩浩荡荡的队伍,闹哄哄的人群。

那时白濯羽感觉有些颠簸,是因为她烂醉如泥无法行动,被庄静融抱在怀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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