隋芳菱像是顺杆儿爬的瓜藤，疾风暴雨一样扑向姜凤皇，嘤嘤道：“千山万水、刀山火海，我都要陪你去，万死不辞。”

姜凤皇没好气道：“你不应当认识这么多字的。”

“要你管。”

小土匪傻眼看着飙完戏瘾的二人齐刷刷地事先对齐了自己，心惊道：“能不能你们自己去啊？”

二人异口同声道：“不行！”

***

清风寨的月亮看起来比皇宫的月亮要大要圆，和星星们热热闹闹地挂在天上，倒显得天空有点太黑了。

土匪的寨子都大同小异，凭山临水而建，又因着山路险峻，落在这不上不下的半山腰，倒也有几分的云雾缠绕。

小土匪十分高兴地为二人介绍山寨的建筑，乐乐呵呵地仿佛三人真的是去要做客的。

姜凤皇察觉到不对劲儿，暗中拽了拽隋芳菱的衣袖，后者干脆隔着单薄的丝绸料子握住了她整个手。

姜凤皇瞪他，眉毛舞动：你在干什么？！

三个人正好行至一个拐弯处，此处没灯，阴暗中隋芳菱悄悄地勾起了嘴角，他故意不去看姜凤皇的眉毛，侧着身问小土匪。

“小土匪，茅厕在哪儿？”

姜凤皇换手再拽，被握住的手反而被撒开了，像是落幕的白鸽，姜凤皇觉得不应该是这只手也被抓住吗？

“唉，我也跟你去。”姜凤皇试图叫住远去背影决绝的隋芳菱，却只得到无声的脚步声。

有点尴尬，姜凤皇指着天道：“今天月亮挺圆哈。”

小土匪大大的无辜的眼睛盯着她，附和道：“对，每天都这么圆的。”

“哪天没这么圆啊？”

“不知道，我老是待在地牢里，我不太清楚的。”

“哈哈。”姜凤皇干笑道。

死隋芳菱，你快回来啊，好尴尬啊。

懒驴上磨屎尿多。

姜凤皇搓了两下手，两人再在冷风里吹就冻死了。

“小土匪，你先带我过去吧，不等他了。”

“好。”

姜凤皇正欲抬脚欲走，却看到旁边躲着的隋芳菱在招手。

胆小鬼。

姜凤皇摇摇头的同时做了一个“你不行”的手势，既然她不想去就不去了吧，今晚过后，再也没有贤贵妃了。

姜凤皇抬头望天，有点失落。

“公子怎么了？”小土匪见人呆在原地也不动，不懂地问。

姜凤皇撇撇嘴：“你啰嗦了。”

小土匪：……

“你们山寨都有些什么人？”

小土匪乖乖作答：“我们清风寨上下游三百多口呢！大当家封衮，江湖人称大刀疤，为人仗义、我们好多人都是慕他的名而来，二当家肖舒安是文化人，被人顶替科举，求告无门被对方灭门。虽然二当家肩不能扛手不能提，但是他足智多谋，寨子能发展到现在有二当家很大的功劳。还有就是三当家，三当家……三当家出走多年好久都没回来了，生死不知。”

所以，隋芳菱在躲什么？

姜凤皇悄悄问：“你们三当家是不是叫舟寄梦？”

一瞬间，姜凤皇就知道不该问的，但问出口了，心却提到了嗓子眼。

小土匪为难道：“我来的晚，并不知道三当家的名讳，而且大家都直接叫三当家的，三百口里少有人知道三当家的名讳。”

这么神秘？不能是朝廷派来的卧底？抑或是哪家贵公子想体验生活所以来了清风寨？

那就是……舟寄梦！

哼，隋芳菱啊隋芳菱啊，还怕见旧情人啊，朕就知道你说你是磨镜的事情是假的！你还骗骗骗骗朕！

系统忐忑不安地看着眼前贵公子的脸色直转急下，有种云朵掉到崖低的感觉，而且怎么后背发凉啊。

“接着说。”

小土匪道：“到了，公子。”

灯火通明道亮如白昼的高堂之上，勾心斗角后知孤冷冷的月亮，面前是一处高台。

喧闹的划拳声、酒杯相撞的声音、拍案大笑的声音，显示无尽放大般裹挟着调皮的秋风钻进姜凤皇的耳朵。

小土匪悄悄地走开了，姜凤皇丝毫不察觉，因为屋里和封衮谈笑风生喝的两颊酡红的人不是别人，而是她正好认识的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