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他看不见她,却好像又能感受到她的愉悦一样,连自己的心都不知不觉被填满了。
在烟花最盛时,他说:“桑芜,我很想你,才短短三天而已,就已经很想很想你了。”
可这边的环境实在太嘈杂,她只知道有声音从手机听筒里传来,却听不真切,只好靠近手机,大声问:“仲司砚,你说什么?”
言语中带着止不住的兴奋。
可他没再言语,他的勇气就像烟花一样,转瞬即逝。他静静陪她看完这场烟花,陪她在穿越人潮找何女士,陪她顶着不眠夜,踏过积雪回到家中。
在钥匙旋开锁扣的时候,他听见她说:“仲司砚,我刚刚没说实话,我一直都在等你,等你的消息,等你的电话,等你说想我,可你一直没说,那还是我先说吧。”
“仲司砚——我想你了。”
她没有直接打开门,而是站在门口,等待对面的人给自己一个反应,可等了很久,他都没说话。
楼道的感应灯亮了又暗,像她的心一样。
就在她认为再也等不到什么的时候,楼下有人喊了一声,连带着这一层的灯光一起亮了起来,他的声音也同时传来:“我也想你,很想很想。”
这一刻,她心里的灯好像也亮了。
桑芜勾起嘴角,眼中盛满笑意,语气得意:“我就知道。”
她打开门,发现何女士房间的灯果然亮着。刚刚两人因为没在一起,所以只能发消息联系说自己回家了,不过因为她刻意多转了两圈,所以才晚回来了点。
当天晚上,谁也没有挂断电话,却也没再说什么,只是两人都陷在甜滋滋的情绪中,久久无法自拔。
大年初一的时候,桑芜只跟着何女士去了外婆家拜年,外婆一直叨叨何女士,何女士不胜其烦,吃了个午饭就领着桑芜走了。
大年初二的时候,小姨来到她们家,小姨是某外企的高管,三十多岁,思想先进,人也知性漂亮,却一直未婚,昨天何女士前脚刚走,她就去外婆家挨骂了。
所以今年桑芜一开门,她就说:“你小姨我也太惨了!不结婚又怎么样啊,干嘛一直被催。”
对此,桑芜表示认同:“小姨,新年好,你的观点我认同。”
“对吧对吧,男人都是狗东西。”
她突然想起了仲司砚,颤颤巍巍回了句:“其实,也……也还好吧。”
小姨很敏锐,连忙拉着她问:“桑桑,你会结婚吗?”
“……”
她该怎么说这不是会不会的问题,而是已经结了?
“琼歌,你跟小孩子说这些干嘛?”
小姨叫何琼歌,寓意美好的一首歌,不过这首歌的确很厉害,是家里少有的女强人。
“算了算了,跟你们这种爱结婚的人没有话说。”
说完她就走进客厅,看见缠缠,一阵新奇,连问是谁养的,然后就开始逗弄缠缠。缠缠不怕生,没一会儿就和小姨玩闹起来。
留下桑芜考虑着那个棘手的问题——
以前她只想着会和仲司砚离婚,所以从没跟何女士透露过半分,现在怎么办呢?
自己和仲司砚相处得还挺好,必不可免就要带他见何女士,真是让人一个头两个大。
这时候,她只能找吴筱念一起参谋参谋,毕竟吴筱念是唯一一个知道她和仲司砚是已婚关系的人。
兴许是这个问题太难,吴筱念隔了很久才回复了一个从某搜索引擎搜来的结果,并附言:你师姐我只能帮你到这儿。
桑芜:……
找个合适的时机坦诚?
坦诚就可以吗?
她可并不这样觉得。
晚饭的时候,她都因为想不出个答案,食欲不振,小姨打趣她:“你要是想结婚,小姨不会拦你的,放心吧,这种苦你都能吃,以后你一定能有大成就。”
“小姨……”
“多吃,少说。”何女士发话了,两个人才停下来,“桑桑有对象了,她爱结呢,就结,不爱结也无所谓。”
桑芜觉得现在就是个时机,战战兢兢问:“妈,要不我得空带他给您看看吧?”
至少看着他那副姣好的面孔,得体的礼仪,何女士骂她的话应该会不那么难听。
何女士筷子一顿,打发了她一眼:“行。”
她算是放下一块石头,人轻松多了,后面小姨再调侃她,她都能见招接招了。
吃完饭,她就拣着有趣的事情跟仲司砚分享了,只是没说自己的顾虑。她的想法很简单,两个人要在一起,自己这边遇到的问题肯定是要自己解决的。
尽管仲司砚说要自己学会依赖他,可她从小习惯了,做不到大事小事都靠他,他们应该是独立且完整的个体,不是谁谁谁镶嵌的点缀物,她也不会这样。
她感谢他能在她最困难的时候伸出手,但她想仲司砚有什么事儿她也会站出来,这是一种休戚与共的浪漫,也是她最认可的。
像橡树与木棉一样,站在彼此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