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根宽宽的带子将拐杖横着吊起,小玉荡秋千般坐在拐杖上,前后摇摆。
忽然绳子被剧烈摇晃,她坐不稳,拐杖平直的那一端带子脱落,瞬间向一边倾斜,眼看下一刻她就要摔下去。
高怀礼站了起来,大跨步走向舞台。
却只见小玉修长柔韧的双腿交叠勾住了拐杖,倒挂伸展双臂,丝绒手套在灯光下如此优雅,她毫无瑕疵的胴体美得窒息,美得灿烂。
高怀礼瞳孔一缩。
这一幕跟在武田牌楼那次何其相似。
小玉扯下糖果,用力往高怀礼的所在一抛,可周围的人却都在哄抢,她心中担忧,攥紧最后一颗糖果。
这时一个女孩抓住了脱落下来的那端拐杖,拉直,小玉便顺着带子滑下来,用拐杖充当钢管,两人合力跳了一段。
高怀礼捡起了一枚遗漏的糖果,展开,上边是小玉的名字,他将糖果纸朝小玉无声摇了摇,小玉这才放心地拽住带子谢幕退场。
部分舞女还留着没回来,客人为了彰显自己的富有,不断往台上抛首饰或者钱,谁捡到就算谁的。
一盘盘酒流水般送进后台,徐敏慧见小玉还不换衣服,便过来看她的桌子。
这不看还好,一看却让她妒意大发。
“徐姐,你今儿咋不逗小玉了?”洁儿说道,“哎呀,我说呢,光俄狄浦斯就有五杯,徐姐,你干了这么多年见过这场面吗?”
她们是靠酒杯形状和酒水的颜色分辨的,俄狄浦斯作为店里最贵的一款鸡尾酒,有着深蓝色的忧郁和绚丽,高脚杯脚又细又长,杯身是淡金色磨砂,杯壁外边是一圈橄榄叶。
这几杯俄狄浦斯的区别是插着的装饰不同,分别是柠檬片、橙片、棉花糖、樱桃和薄荷。
“呵呵,小玉宝贝又不出台,光酒贵有什么用?她可给吴老板赚过一分钱了?成天就白拿工资。”
“白拿工资?徐姐你也太过分了,小玉是表演的核心,跳一次才不到1000块,那么危险的动作到你这还叫白拿工资?”洁儿冷脸把绒球耳朵摘下来一扔。
小玉听着她们为了自己争辩,却无暇顾及。
五杯俄狄浦斯?哪一杯才是高怀礼的?
她努力回忆高怀礼给她看的糖果纸,是玻璃纸的,还是金纸巧克力的?
徐姐发现小玉正对着酒伤脑筋,不由咯噔道:“小玉准备出台了?”
小玉随口说:“嗯。”
“哇哇哇,大家都过来,小玉今儿个总算开窍了!”徐姐态度一百八十度大转弯,也不翻洁儿白眼了,喜滋滋地搂着小玉肩膀。
“我就说嘛,连过年买新衣服的钱都没有,小玉也该撑不下去了,瞧瞧洁儿,穿金戴银,光顾着自己光鲜,哪像徐姐惦记你操心你,唉,我怎么有种嫁女儿的心情。”
“哈哈哈还嫁女儿,那我们是不是得吃小玉的喜酒?”
“怎么小秦不在,小玉就出台了呀,我可要想歪了哦~”
“这一杯俄狄浦斯就4000了呢,小玉,要不你五杯都接了吧,吴老板肯定高兴坏了。”
大家你一言我一语,还有人拿出几套性感火辣的超短裙叫小玉试。
更衣间,小玉抱紧装满钱的沉甸甸的帆布袋,掏出手机刚想给高怀礼发消息,就见他早就已经想到了。
高怀礼:【金色和绿色混合的那款糖果纸,我用指甲划了个42,你找找看。】
小玉激动地回:【好!我马上就来!你等我!】
高怀礼:【我看有人穿着内衣就出来了,你把衣服穿好。】
像是为了在高怀礼面前保留一点体面,她选了套最保守的丝质衬衫和半身裙,这是某次职业装主题的表演服,已经过去半年了,小玉穿上已经不算太宽松。
她将修身衬衫的下摆全塞进裙子,细腰尽露无余,显得腰胯比更加夸张。
换好衣服,她找到洁儿,把帆布袋交给了她。
“蒋老板今天没来,你不出台吧?”
“不出,休息段时间,怎么了?”
“帮我看下包,别人我不放心。”
洁儿摸了摸帆布袋的轮廓,很快就明白里边是实打实的几摞钱,不由睁大眼睛满脸疑问。
但她什么都没问,只缓缓点头:“好,我帮你拿着,你什么时候要?”
小玉低声道:“很快。”
她逐一把糖果纸平铺查找,果然看见了大大的42印子。
端起酒走出后台,侍应生那儿等,看到她端着樱桃酒杯,立刻会心一笑,将她带到了高怀礼面前。
“先生,小玉来了。”侍应生说,“这是您的账单。”
高怀礼接过账单,看了眼数字就放到桌上,抬头却几乎窒息。
满目霞霓,小玉端着酒杯站在他面前,夺目的红发扎了公主头,弯曲的发尾俏丽点缀着她的脖颈。
她穿着规矩的长袖衬衫,袖子是灯笼袖,到手腕锁成细细的一道。
腿长得惊人,细腰如柳条抽枝,裙子的材质轻飘飘,腰胯的每一寸都暴露在他视线中。
这身装束简直是沈翎的翻版,高怀礼强迫自己看回她的头发,一遍遍告诉自己,这是小玉,才当着那么多人面把衣服一件件脱掉的小玉。
见高怀礼盯着自己不放,她盈盈笑着浅啄一口酒,将酒杯递过去。
“谢谢你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