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啊!既然王爷有兴趣,让阿青露两手又何妨,只是猛兽渴血,不辨轻重,若伤到王爷爱将……”
言语为难,神态挑衅。
“无妨,刀剑无眼,败了自是技不如人,无甚可怪罪。”
纪安有信心,除非是不出世的老怪物,否则没几人能胜过他家阿青。
二人在狭小的室内摆开架势,代表着各家主子,不仅争面更争权,切磋伊始便带着火气。
阿青有些奇怪,虽然隔着面具看不到表情,却能感知到对方的目光很强烈。
为何呢?是王爷给的赏钱很多?
那侍卫出手了!
其使的也是短兵器,一双套于双手中指的峨嵋刺!
阿青刚觉眼熟,对方便快攻而来,其招式灵巧精妙,快劲奇诡,如疾风骤雨般连绵不绝!
“咦?青统领似乎不擅长应对这种兵器……是了,峨嵋刺威力不强,常为女子所用,少有像我这侍卫般专精此兵器者,初见确实容易吃亏……”
“王爷说的是,在下亦是第一次见此兵器。”
纪安神色淡定,随口附和着。
攻者不必然强,守者不必然弱,先露其实者,先败矣。
对方攻势凌厉,阿青就暂避锋芒,如同蛰伏之兽,等猎物显露疲态时,一击致命!
刀如蝉翼,振翅削花……
“你输了。”
尖刃抵住后心,一丝冰凉却使得全身汗毛直立。
那侍卫手腕一抖,竟是强行逆折了手腕关节,将峨嵋刺向后甩去!
刺如飞星,划过那侍卫的面具,留下一道破口。
飞刺去势不减,再后方正对着——阿青的眼睛!
哪怕被对方的头阻碍了一瞬间的视线,阿青还是凭声音反应过来了!
抬脚踹于对方后心,借反冲之力后退避过飞刺!
阿青落后几步站定,那侍卫被踹个正着有些狼狈地用仅剩的好手撑着地。
“不愧是王府!随便一个侍卫都能和阿青打成平局!事有变化万千,计划赶不上变化,不如等行动时看哪方便利便以哪方为主,见机行事如何?”
端王李翊当然听出纪安在打哈哈,但不能刚合作就反目吧,只得咽下这个哑巴亏。
阿青后来跟纪安说,他好像认得这个侍卫,在暗卫营里见过。
“你跟他有过节?”
“没有。”
阿青觉得自己跟对方没什么交集,在营里排名比试是常例,他根本联想不到。
“但我怎么觉得他那天是真想杀人?”
为此纪安还疑心莫不是端王发现了什么,合作是假,想覆灭悬刃阁是真?
思来想去又觉得不可能,端王一穷二白,好不容易找到个盟友,哪来的底气反水?
“可能是主家苛刻,他心情不好吧。”
纪安觉得阿青的想法很离谱!是在借机讽刺自己!
“你的俸禄已经是阁中最高的了,再高就要有人说闲话了!”
“……什么?”
“上个月鸽子反应的,有人传小话说我借着给你开高俸禄揽钱!天地良心,我要钱从哪里贪不好,非找这么明显的地方下手!”
“散播妄言扰乱人心,可能是细作,我去杀了他们!”
纪安连忙将人拽住:“最近收支很好,而且也确实很久没给大家涨过俸禄了。我已发话下月所有阁众的俸禄普涨一成,如果之后还有流言……再杀不迟。”
后来悬刃阁与端王府合作加深,不免与那侍卫打交道。
纪安发现,可能真让阿青说着了,那侍卫不是跟阿青有过节,而是平等地讨厌每一个人!
对方既然不友善,纪安也没必要给他好脸,反正事情办了就行,态度不重要。
后来端王登基为帝,那侍卫的地位水涨船高成了暗麟卫之首。
最后一次见面是替皇帝传话。
“锦盒里是你想要的东西。”
纪安伸手去拿,麟首却避过。
“呵,麟首大人也来‘升官发财’那一套?”
想要‘升官发财’的人他杀得多了,他现在只有一个念想,谁挡了他的道,不介意再杀一个!
仿佛感受不到纪安的杀意,冰冷的面具将一切情绪掩盖。
“接过锦盒就代表立下誓言,解散悬刃阁,放弃纪家遗孤的身份,离开朝堂,不涉江湖,此生只可为白身……”
“是啊!麟首大人说完了吗?可以把东西给我了吗?人命关天没功夫听您磨嘴皮,不管要什么我都答应了!要发什么誓我都认!”
纪安再去拿锦盒,这次麟首没有阻拦。
在纪安即将踏出殿门时,身后传来一个声音——
“值得吗?”
“值啊!最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