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是沈玉衡把清濯殿原本熏的几味香去了,换成了四时清味。
不再像以前那样甜腻刺鼻,吸进肺里,只有一股清澈舒服的感觉。
萧烬再熟悉不过的清濯殿,此时竟一下有些陌生。
这时,殿内突然传来一声透着愠怒的声音:“这什么破衣服?”
沈玉衡正从不远处走来,他拧着眉,奶白轻薄的袍子随着他的动作轻轻飘动,仿佛是他眉眼间的那片愠怒的愁云。
看到沈玉衡怀着怒气走来,萧烬的唇角竟是忍不住上扬。
这是终于忍不住了?
还是这样来的自在。
可别再像昨天那样,打也打不到皮肤上,骂也是轻飘飘的,仿佛隔靴搔痒,反而让他觉着不痛快。
只不过沈玉衡向他走来时,手里却没有鞭子。
只是空着手抓住萧烬的肩膀,按着他,前后打量了几眼,越看越不满意。
……这都什么破衣服!
这布料差到了极点,不用摸都知道,根本不能穿,也不知道宫中哪里能搜出这样差的衣服,真是难为小林子了。
不仅如此,还丑,这脏兮兮的绿色,未免和萧烬太不搭了。
这就是小林子照他的吩咐,帮萧烬准备的“像样的衣裳”?
沈玉衡叹了口气:“白瞎了你这张脸。”
他径直走向衣柜。
原主那样爱打扮的人,应该能有几件像样的衣服吧。
实则,按照原主在宫里的待遇,他平日里的衣食用度,本应该是宫里最末流的。
可他父亲毕竟是大周国最负盛名的那位沈将军。
沈家的财力和封地,连丞相都比不过,自然供得起沈玉衡在宫中锦衣玉食。
然而……
好消息,原主的衣服确实不少。
坏消息,原主的衣品有点劲爆。
大概是为了配合浓艳的妆容,原主的衣服除了沈玉衡现在穿着的这身银边奶白的袍子,几乎都是些艳俗的色彩。
和萧烬实在是不配,想想都别扭。
说完,他把芸豆和茭白两个侍女叫进来,告诉她们俩:“给他换身衣服,再准备些像样的首饰来。”
话一说完,沈玉衡又想到那件丑到爆的“像样”的衣服。
他甩给侍女一袋沉甸甸的银子,告诉她俩:“要好的,最好的。”
最好的?
芸豆和茭白简直想洗洗自己的耳朵,这会是沈妃说的话??
下一秒,沈玉衡像是知道二人在想什么一样,又道:“今晚圣上设家宴,别穿成这样丢了我的面子就行。”
原来是要去家宴。
两个侍女赶忙下去准备去了。
今晚老皇帝举办家宴,皇子公主,后宫嫔妃,都是要到场的。
对于好面子的沈妃来说,要是萧烬在家宴上穿成这样,收留他的沈妃一定会颜面尽失。
只不过茭白和芸豆还是低估了沈妃好面子的程度。
原书里,萧烬被沈玉衡赶出清濯殿,去了冷宫。
苏澄在冷宫捡到萧烬后,本想作为他的母妃一起赴宴。
不料,原主听说此事后,勃然大怒。
在他眼里,萧烬出现在家宴上,无疑是提醒众人,自己曾经愚蠢到想要靠萧烬来博得恩宠。
家宴开始之前,原主派人悄悄潜入苏家,为的是打晕萧烬,把他重新关到冷宫,
那一晚,萧烬却依然好端端地出席了家宴。
而原主所住的清濯殿,却被一大片火光所笼罩。
因为大部分宫人都去家宴那儿伺候了,发现清濯殿走水的时候,火势已经难以控制了。
清濯殿里的宫女太监全部死于火海,原主也被迫搬到了一个偏僻的寝殿,却找不出任何证据,可以证明那把火是萧烬放的。
为此,沈玉衡决定这次亲自带萧烬去家宴,把他看看好。
免得一个不注意,他又开始杀人放火。
不多时,芸豆和茭白取来一套深红色的华服,还有一盒檀木雕的首饰盒。
放下东西,两个侍女想去服侍萧烬更衣,却被沈玉衡喊停:“我来吧。”
萧烬这种活的比反派还反派的主角,最最记仇。
这一身的伤,就这么赤/裸/裸地暴露在侍女眼皮底下,萧烬肯定又要往沈玉衡头上记一笔。
还不如他亲自动手。
等芸豆和茭白小心翼翼地离开寝殿,沈玉衡让萧烬脱衣服。
一连喊了两声,萧烬却还是一动不动,甚至满眼防备。
沈玉衡叹气,索性直接伸手,去脱萧烬的外袍。
萧烬的眉头皱的死死的,眼看沈玉衡真要扯下他蔽体的衣物,少年一把挥开他的手,后退一步,决不允许沈玉衡再靠近了。
“你以为我想做这件事?”
沈玉衡叹气,感觉自己被当成了一个变态:“我对男人没兴趣,快点脱了。”
对男人没兴趣?
萧烬眼底划过一丝嘲讽:“沈妃真爱说笑。”
偌大一个京城,谁不知道沈玉衡那点肮脏的癖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