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一想,林安心惊胆战,扯出一个僵硬的笑回应无殃。
“吃饱了再喝点汤顺顺,一会儿我给你换身得体的衣裙带你去永安大街走走,也好消消食。”
事出反常必有妖,林安瞧着神经不神经了,竟会做点正常人能理解的事。不曾心安,更觉害怕。
“会不会太麻烦公子了。”林安试探地问一句。
“不会。”无殃浅笑着,说话颇有哄人的意味。林安顿时起了一身鸡皮疙瘩,哈哈干笑两声。
公子无殃让人盛了满满一碗汤,汤上飘着厚厚一层油,林安看见后笑不出来了,陷入沉思……
果然,这神经没憋好屁。
“来,喝干净。”无殃明明在笑,却无笑意,阴冷的眼眸让林安抖着下巴张开了嘴。
咕咚咕咚喝了个干净,林安反酸想吐,又害怕身旁这个神经便生生咽回去。眉头不适拧着,喉间还似有若无能弥漫着酸涩的汤水肉菜味道。
“真乖。”无殃露出满意的笑。好了,现在林安对他有新‘称呼’了:变态。
无殃接下来的动作坐实了变态这个名头,还多加了一个色批。
“公子,我自己来!”
“你看不见。”一句话把林安堵回去,林安脑子还没转过来瞎子是可以自己换衣服的。
毕竟人家只是看不见又不是手不能动不能摸了。
被脱剩下亵衣亵裤,几乎完全暴露在无殃面前。林安动作僵硬别扭,身上好似火烧一般烫,结巴道,“我,我自己穿。”
“诶,你看不见没法自己穿。”无殃蹙了蹙眉,给林安套上一件又一件,水青色曲裾贴服地穿在林安曼妙的身段上,再在腰间系上红色腰带显出腰身。无殃用力一捆,林安差点把刚刚的饭吐出来。
“怎么了。”无殃明知故问。
“没,没事。”林安扯着笑,敢怒不敢言。妈的,这个变态就是为了调戏人吧,亏长得人模人样,结果就是个色批,一个脑子不正常的神经。
“你要是看得见就好了,这身衣服衬得你美若神仙。”无殃感慨道,双手还放在林安的细腰上。怎么能有怎么符合他喜好的人,容貌是一点,性子也是一点,明明怕得要死又谄媚着装无畏,演技不如三岁孩童却又坚持不松口。
许久,林安压制不舒服的心达到了临界点,呼吸稍微乱了点,鼓足勇气,“公子,不必如此照顾。”顺势后退,推开无殃的手。
公子无殃眸中寒光一闪,空落落的手上还残留有一丝温度,他悠悠开口:“也罢,带你出去散散心,你便不会再说出这种蠢话。”
林安不知其意,一路被他牵着鼻子走。走过许多弯弯绕绕,才远远瞧见大门出口。这变态估计是个皇亲贵族,不然也是个大官。府邸布局像园林,树木多是银杏,红枫,还有几颗桃树……怎么看着像江南那边的景色。
到了门口林安才看见来到这的第四,五人。两个看门的小厮。
这要是大官,那府上下人未免太少了些,院子这么大却冷清得让人想多裹件衣服。也符合这位神经公子的气质,冰冰凉凉,虽笑但不好心,就是那种笑里藏刀,瞬间变脸的怪人。
这府邸位置在吴国国都最热闹的永安大街的中心地带,才出门就见到不少香车宝马交错行驶,浓妆艳裹锦绣罗裙的美人撑伞漫步……
林安蓦地眼前一亮,上辈子当牛马困在没有草的办公桌前,哪里见过这种场面。长年累月不见天日,林安把身边这个定时炸弹抛之脑后,眼里只有这些人间烟火美娘子美少年。
公子无殃垂眸凝视,黑沉的眸子里倒映出林安羡慕的神情。骗子吗……就她这样到底怎么骗到人的。
无殃好奇,怎么想也想不通。难道世上真有人比她还蠢。
无殃牵着林安的手,走出繁华之地。林安能明显感觉到这里的人就是些平民老百姓,跟刚刚那些金枝玉叶的贵人们根本没法比。
不过也无所谓,无论龙蛇鼠蚁今日都是第一次见,没什么差的。
林安的右眼皮开始剧烈跳动,左眼跳财右眼跳灾……额,不能封建迷信。她这样告诉自己。
“这里看不见,我带你到前边去。”无殃突然开口,林安皱着眉,“我本来就是瞎的,不用到前边。”
林安不解公子无殃又准备发什么神经,经过前边的事情林安是不信他能做出什么好事。
被拉着穿过人头攒攒之中,林安成功来到观赏最佳处——断头台的场面很简单,一个一身肉堆着的刽子手双手握着鬼头刀,一个垂头等死跪在地上的死刑犯。
林安头顶忽传来公子无殃的声音,“可惜可惜,你要是能看见就好。”
“公,公子,这里好吵,我不想待。”林安此刻除了想走还是想走。
无殃看出来,选择无视。
噗——
刽子手含着一大口白酒在口中,喷到鬼头刀上,大喊一声,人头应声落地。
噗噗——
血溅三尺高,林安脸上一热,恰被溅到。
无殃哎呀一声,用衣袖着急地给林安擦脸:“怎么运气这么不好,被这脏血溅到了。”
林安六神无主,一张脸黑若煤炭。死人了,还是被砍死的,这真是古代,杀人跟吃家常便饭的封建时代。
林安懵了,这神经带她来看这个是什么意思。
啊?林安不知道。
“你怎么这个表情。”无殃故作疑惑。
“因,因为血。”林安还在嘴硬,她怕下一个人头落地的就是自己。
死也不能松口。
“原来如此,那看来你真是个瞎子。”无殃笑笑道。
林安这下明白了,他在试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