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无殃微微皱眉,有醒来的迹象。
林安见此立马闭上眼装睡,下一秒季无殃就睁眼了。
季无殃睡眼惺忪,懒散地盯着林安的睡颜,抬手抚摸着她白皙的脸颊。
他摸得太轻太轻,让林安觉得很痒,不适的别过脸去。季无殃手上空了,这种脱离掌控的感觉他不喜欢,于是坐起身不顾林安还未睡醒一把将她拉起来。
“??”
林安一脸凌乱,懵懵的睁眼看他。
“以后不准从我手里躲开。”林安看不懂季无殃的神情是什么意思,阴鸷的眼沉下的眉,语气清冷不像生气。
“……知,知道了。”林安木讷地点头。
无殃突然一笑,将林安拉到怀里,轻轻拍她的背:“真乖啊。”
林安僵硬着不敢有多余的动作,季无殃今天是没吃药吗??
用早饭的路上林安忐忑不安,不会又像昨日一样胡塞海塞之后恶心她吐出来吧。
不曾想一切风平浪静,无殃给她喂了碗粥就止住。暖粥从口中流到胃里,热气遍及全身,十分舒服。
“晚些该走了,你若是还饿就叫他去给你备吃的。”无殃放下碗筷,下人立马弯着腰拿了擦手布和洗手盆上前。
“去哪?”林安小心翼翼地问。
“没告诉你的东西别问。”无殃不悦地皱眉,就这眼力见还去骗人。这天底下真是蠢人多。
林安微微低头,抿着唇不敢再说。
季无殃起身时林安也跟着起身,无殃冷漠扫了一眼她,没理会自顾自抬脚走人。
“夫人,搀着小的走。”阉人不过十岁,无名无姓被唤作小允子。生得聪明机灵,笑眼讨人喜。
“谢谢。”林安笑了笑,低声道。
才跨出门槛的季无殃停下来,回头就瞧见林安对小允子笑笑的样子。
虽在自己面前也有笑,但那多是苦笑,假笑,狞笑,无奈被逼迫的笑。对一个阉人反倒笑得自然真诚。
呵,无殃心中冷笑,看向林安的目光掺了几分阴冷。所以说是个低贱没骨头的虫蚁。
“夫人,你有什么需要尽管吩咐。”小允子把林安搀回到殿房里,贴心搀到摇椅边上,还问坐不坐这要不要拿个枕头靠着。
林安莫名鼻子酸酸的,眼圈微红。没想到来这的第一份好意是一个十岁孩子给的,沉吟片刻,她道了声谢谢,说不用麻烦想一人待着。
小允子行礼退下,听见门关上的声音林安才松懈下来瘫在椅子上。
“真是要死啊——”林安低嚎几声,还要注意会不会让外头的人听见。
这到底是什么鬼地方啊,还有那个公子又是谁……林安烦躁的挠头。玉娘的记忆里这个地方是吴国都城,属姑苏。但齐王是什么,历史上有吗?林安是个历史废,切实感受到那句书到用时方恨少。
殿内陈设华贵,珠帘被褥皆是奢侈物。吃饭时的米饭菜肴倒是都见过。
那看来这个朝代林安是不知道了。
思索一番,林安起身看看殿内有什么值钱的东西,要不拿几件东西就溜吧。
又想到各国常年战乱,林安没有自信靠钱财活下来。想了一番又一番,可悲的发现留在公子身边是当下最保守可靠的选择。
“哈哈,哈哈哈——”林安蹙眉而笑,眼里是无尽的绝望和悲哀,泪珠子毫无征兆的掉下来。
她想回家。尽管那里不算家。
被迫接受现实,林安一整日都没什么精神,坐久了起来走走,无聊了就趴在窗边发呆。
“天冷别总吹风。”
眼前带着残叶的枯枝被人挡住,是无殃回来了。他远远就瞧见怏怏的林安脑袋倚靠着十字型窗格棂花上,早就走近她也没发现。
“是公子回来了?”林安现在不停给自己洗脑她是个瞎子,面对公子时她已不紧张只剩下恐惧。
林安讨好但难看的笑映入无殃眼帘,他森然无感的神情不见喜乐,片刻勾起一抹笑回应林安:“是我。”
“你可是在等我。”
“嗯,公子允许我便是在等。”林安脸都快笑僵了,她更希望公子冷眼看她,不屑多交流。这样可以少点接触,慢慢降低存在感。
“别吹风了,要是病了在路上可有的你受的。”无殃含笑道。
林安嗯了一声,垂着脑袋。
季无殃伸手摸摸林安的脸,提着她的下巴要与她对视,这双眼里都是抗拒和戒备。
“晚点就要走,你别乱跑。”
林安应下来,扯着笑。见她抗拒,季无殃就想欺负她,很好奇林安的底线在哪。
无殃身后还有随从,“抬头。”林安乖乖就做,只看季无殃的脸庞很近,唇上湿|湿|热|热的。
身后十几双眼睛不约而同看向地面。这吻来的突然,林安没反应过来,呆呆的睁着眼。反应过来时公子早就不见身影,只留林安一个人怔愣着红了脸仿佛煮熟的虾。
天黑下来,小允子给林安多穿了件朱红斗篷,出门时还特地提醒着戴上风帽。
“夫人可会觉得冷?”小允子问。
林安摇摇头,“不冷。”
“夫人,马车已备好,公子已经在门口了。”小允子又道。
今日风格外大,林安裹紧了斗篷,小允子便口上提醒何时抬脚何时转弯。
十二月天黑的早,林安在暖和的马车内靠着无殃沉沉睡着。
路上没什么趣事,舟车劳顿,林安多在睡觉。
睡梦中能感觉身旁的人总来亲她,林安慢慢也就习惯,偶尔会回应他。
等到了地方,无殃牵她入宅门,过院门,一路到西厢房内。
这看着像一座二进制宅院,林安此刻还是一头雾水,带她来这做什么。
很快她便知道答案,只见一套红嫁衣摆在房内的方桌上,地上几个大红箱子看着很像聘礼。
“今夜好好休息,明日便成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