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错笑笑道：“是吴某唐突了。”

“季夫人可还记得白日说了什么。”公子错当着季无殃的面警告林安，手中的折扇合上握着。

林安看看季无殃再看看公子错，抿嘴不语。季无殃凑近了些林安，问她：“你们二人说了什么我不能知道的。”

“不过是些琐事，不必劳烦季大夫。”公子错接话，收到了季无殃一记冷光压迫。

琉璃般清亮的眼眸本就高冷带着疏离，此时带些阴冷杀意，让人受一下就不寒而栗。

“我娘子的事情怎么能是琐事呢。”季无殃转眼盯着林安，“你想好了就同我说，今夜没有公务。”

林安咽了咽口水，看了眼公子错，道：“吴大人所言恕臣妇近来身子不适常常头疼，不大记得。”

公子错脸上的笑一点点凝固起来，沉吟半晌从牙缝挤出几个字：“无碍，也不是什么要紧的事。”

“季大夫，你与尊夫人成婚多久了。”

“不过半年。”季无殃摇着酒杯，好奇林安要做什么。

“那定是看见过尊夫人后背的杜丹……”

忽的一声剑鸣，季无殃笑着喝了杯酒，他身侧的黑衣侍卫剑指公子错。

“吴大人说见过什么？”季无殃放下酒杯，问他。

“就，就是一朵妖艳……”冰冷的剑抵到公子错的脖颈，豆大的血珠子凝到剑上。

“一朵什么？”季无殃追问道。

公子错不敢喘气，胸中的鼓激烈的敲打起来。他看向林安，想她说句话。

林安别过头不理，悄咪咪看眼季无殃，他正好看过来。蓦地，林安低下头去。

“娘子，你知道吴大人想说什么吗。”季无殃问道。

“我怎么会知道他要说什么。”林安有些心虚，抬眼看看季无殃什么反应。

季无殃眸光一暗，冷哼一声，“是啊，娘子怎么会知道呢。”

“你出去外边待着，不准乱跑。”季无殃坐正起来，“就在门口不准乱跑。”

林安呆愣一下点点头，“我知道了。”

吴错不由皱眉，“你先别走。”

林安提裙出去，压根不去理会公子错。

“你刚刚没说完的怎么不接着说了。”季无殃阴森森笑着，歌女早早退出去故而季无殃自己倒酒。

“你准备的这酒味道不对，可是加了迷情药。”季无殃一边问一边喝，吴错看傻了眼，既然知道那还喝，忍不住从口中吐出疯子二字。

“你知道我后边是谁吗？！可是现如今荣得天恩的国舅爷！敢动我你也别想跑！”

“这个称呼我听着顺耳。”季无殃话语刚落，侍卫的剑换了方向，划了一刀在公子错右脸上。

疼的他吱哇乱叫。

门外静候等待的林安听得一清二楚，额头微微有冷汗冒出。擦汗的手忍不住在抖。

“你既然知道就该让林安喝下去，这样你想知道都能问出来，你不是要她亲口说出来好有个由头休掉她吗。”吴错破罐子破摔，一股脑把自认为的东西说出来。

季无殃笑他蠢笨如猪，“我何时说过这种话。”

“我娘子该做什么该说什么要你来点？”

又一声惨叫，吴错的舌头给活生生割下来。季无殃缓缓起身，走到门口停住，背靠着门眼看着吴错在地上打滚，“你想说我娘子背后的刺青出自你手，还是想说我娘子钟情于你，或是想说她是个什么人。”

“无论哪一条，季某人我都杀之。”

叮咚一声，林安的心如坠冰窟，没站稳踉跄一下。

“我眼里容不得沙子，但耳根却软。”季无殃有意无意瞟一眼紧闭的大门。

林安会不会破门而入哭得鼻涕眼泪和在一起，求他放过他。

季无殃想想就笑出声，此声传入林安的耳里像是索命的摇铃。

跑！

绝对得跑！

他中了迷情药，短时间不会出来，外边又没有留侍卫守着。

这是季无殃特意下的试探，林安犹豫不决，余光瞥见门上若隐若现的影子还有耳边久久不平息的惨叫声。

林安拿定主意放手一搏。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季无殃让屋内侍卫把吴错处理干净，他一人在屋内等着林安自己打开这扇门。

药效上来许久，季无殃五感迟钝，故不知门外早已无人伫立。

等了片刻，季无殃等不下去了，便起身开门。

打开大门的一瞬间，季无殃的脸色刷的一下黑了。他以为林安不会跑，没想到以为错了。

“林安。”季无殃嘀咕她的名字，垂着的手慢慢攥成拳头。

“都给我去把夫人抓回来。”

夜黑风高，船上结构复杂，林安没一会儿迷了路。她摸摸袖袋里的银两，望向深不见底的湖面。

有些后悔没学游泳，要是会游直接放手赌一把跳下去，说不定能谋个活路。

“诶，那些人在找什么呢。”

“不知道，像在找人。看着挺像宫里的人。”

“听说是捉敌国奸细。”

“是不是抓那个吴……”

“嘘，这些东西少管。小心惹祸上身。”

林安听着一颗心怦怦的跳，季无殃是早就打算杀他，借口都找好了，就和之前对我姬如郡主一样。

下一个不出意外就是自己了，她想。

“快！捂住她的嘴！”

林安被身后房门突然伸出的一只手拽进去，进去的瞬间被人捆了手蒙了眼塞了嘴套上麻袋拽到了角落。

“唔唔唔！唔唔！——”林安扭着身子，手脚挣扎，这到底是什么情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