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不能被照亮的光室，我的焦虑是荒山上的一束火花，我的爱是一座绿色灯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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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8年8月20夜，晚18：57分，四大未登记特级咒灵之一的人形咒灵——由人类对人类的憎恶、恐惧中诞生的诅咒，于首都圈外围排水渠内被一级咒术师七海建人成功祓除。然而，无人知晓有位残暴的金冠帝女曾参与其中，这是五条悟在力排众议的干涉下，最终隐瞒的秘密。

不管如何，黑夜终将散去。2018年8月21日早7：00，伴随着空寂深山中传来的第一声蝉鸣，东京校与京都校的两校交流会正式拉开了帷幕。

为期两天的交流会首日按照惯例安排了团体赛，以祓除咒灵为主。交流会的规则上并不明令禁止两校学生之间进行交流切磋，因此这场套用了讨伐咒灵噱头的大赛，真正的看点始终是双方队伍之间的激烈角逐。

夏弥和楚子航对咒术高专的交流会了解不多，大部分信息都来自家入硝子的转述。按照规定，历届交流会的举办地都定在上一届获胜的学校，交流会的参赛人员通常是由二年级和三年级的学生组成，也会设立P卡规则。今年的一年级和去年的乙骨忧太，以及高专时期的五条悟和夏油杰，都是因为同样的问题参赛——由于人数不足，只能使用临时P卡顶替凑数。

“听起来真是灾难啊。”夏弥托着腮，看和室内的挂钟有规律地摇晃钟摆，“我说那个家伙参赛这件事。”

“感觉是毋庸置疑的压倒性胜利。”楚子航喝了口茶。

“嘁，谁说不是呢。”京都高专二年级的负责老师庵歌姬举起陶瓷杯轻抿一口，“所以第二年五条那个家伙就被主办方禁赛了。”

“说到这个，”楚子航问，“五条悟把你们昨晚祓除特级咒灵的报告暂时压了下去，所以那个研究神学的咒灵，真的能通过触摸扭曲人的灵魂么？”

夏弥望了一眼窗外凑在一起讨论‘如何解决全球变暖’精力格外旺盛的学生们，百无聊赖的应声：“师兄，这是你作为学术狂的好奇心么？”

七海建人低头举着报纸，一目十行地浏览着上面的新闻：“对我来说，昨晚最简单的概括就是‘还活着已经是很大的惊喜了。’”

夏末的风破碎在空气里，蝉鸣声伴随着落叶旋落，夜蛾正道和乐岩寺嘉申在检查交流会场地最后的安全问题。和室内一时静悄悄的，毕竟在坐的多数人都不是热络的性格，闲聊过后的楚子航打开了电脑开始研究机械学最新发表的论文课题，庵歌姬起身扫视贴在墙上的咒灵祓除符咒，七海建人继续看手里的新闻报纸。

“真的好无聊——！交流会究竟要到什么时候才开始。”夏弥的眼睛都眯成了一条缝，她支着下巴，忽的咕噜噜转了转眼珠，“有了，我去吓吓学生们！”

摆钟的秒针仍旧在孜孜不倦地转动，发出轻微的“咔咔”声，七海建人从报纸中抬起头，看坐在和室榻榻米上的夏弥“唰”地一下跳起来。她一蹦一蹦跑到了窗外，凑到学生们的身后“哇”地大叫一声，把钉崎野蔷薇吓得回头猛拍她的肩膀。

七海建人顿了顿，斟酌着开口：“她真是一个……非常奇特的人。”

楚子航将茶杯轻叩在桌面上，看夏弥在阳光下跃动的背影。

“她一直都是这样的，思维和行为像只发疯的兔子那样窜来窜去。”

“一直？”

“嗯。”楚子航颔首，“很久很久以前，就是这样了。”

“你们认识了这么久吗？”庵歌姬转过头，好奇地问，“但她看起来似乎只是上高校的年纪。”

“可能是她比较能保持童心。”

七海建人抖平了手中的报纸，突然想起了排水渠里那只满脸缝合线的特级咒灵。由于无为转变术式的特殊性，它能够轻松地看到并触碰他人的灵魂，而昨晚，它对夏弥说了一句话——

「我居然看不到你的灵魂。」

虎杖悠仁是两面宿傩的容器，真人自然无法像改造其他人类那样改造他的肉.体。但夏弥不同，她既不是诅咒之王的容器，也不是“天与咒缚”的极限肉.体，那么为什么领域「自闭圆顿裹」对她的效果几乎为零？

七海建人顿了顿，最终还是沉声开口：“那个咒灵曾和夏弥小姐接触过。”

“你想问，为什么她现在能完好无损地站在这里是么？”楚子航看了七海建人一眼，替他说出了问题。

「无为转变」术式发动的条件是接触，虽然只是转瞬即逝，但七海建人无比确定昨天那个咒灵确实短暂的碰到了夏弥的胳膊，可她现在全须全尾地站在窗外和学生们打闹，就证明了她完全不受无为转变的术式影响。

“那只名叫真人的咒灵认为灵魂是包裹肉.体的存在。”楚子航淡淡的说，“对于大部分人来说，灵魂先于肉.体的精神学假说是成立的，但是夏弥不同。”

“她和我们不同，对她来说，自身的肉.体强度远超精神。”毕竟龙王的身体就是一个庞大的基因宝库，只要留下茧，她的灵魂就能无限次复活，根本无法被真正的杀死。

“抱歉。”七海建人的直觉告诉他，自己好像挑了个不怎么讨人喜欢的话题。

“没什么可抱歉的。”楚子航闭上眼，“毕竟人生来就被划分好了阵营，我们所有人都无法改变自己的立场。”

屋檐下斜进了温润的阳光，七海建人摘下了墨镜，露出了有些疲惫的眉眼。他轻轻瞌上了眼帘，耳畔再次回响起领域崩溃时如同玻璃般四碎的爆裂声，朦胧的白光从黯淡的空间里坠落，楚子航的脸庞与多年前在“产土神”口中死去的少年重合，恍若一场不曾结束的梦。

“所以说，咒术师都是狗屎。”七海建人面无表情地总结。

……

正午的山间弥漫着湿润的空气，阳光透过高大的老桐树枝桠洒在白石板拼合而成的台阶上，斑驳的光影随着叶隙摇曳。东京校和京都校的学生们三三两两的聚在一起，俨然一幅青春少男少女的生动写照。但场景虽美，对话却早已脱离了可控范围内。

“嘁，就算没有乙骨，也照样打到你们满地找牙。”禅院真希手持木棍，活脱脱一副校园霸凌女魔头的形象，她恶意的咧开了一个挑衅的微笑，同时还不忘咬下狗卷棘递到她嘴边的海苔。

她眼前的东堂葵双手抱拳，同样咧嘴大笑，“虽然这么说很对不起我的二本命，但交流会的主角可不是你们这群喽啰。”

伏黑惠一把抓过钉崎野蔷薇就要上前扑的衣领子，不带任何感情地叙述事实：“可你们去年被二年级的乙骨前辈打得满地找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