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弋黏在闻别暮身上,他脑子是空空的,压根不细想面前这个人为什么不认识自己,脱口而出道:“你以前是跟着凤凰的呀,我是跟着让夷大人的。”
让夷又是谁?
楼闵乐还是没有印象。
倒是闻别暮做了解释:“让夷便是上任沧海山山主。”
在藏书阁古籍中,对让夷的记载很少。
唯二能知道的便是,让夷时不时就会失踪很久,他还和凤凰很熟络。
将弋点点头,他聊起让夷来便滔滔不绝:“一开始凤凰是想让我跟着他,楼勤跟着让夷大人,后来他们打赌输了,我们变换了位。”
楼勤的确是楼闵乐的名,但这么一讲,年龄就对不上。将弋可是上古宝剑,他存在于这世间足足有上千年。但楼闵乐充其量不过灵山三百岁。
闻别暮和楼闵乐同时想到这一点,两人都是满脸不解。
“怎么了吗?”
两人久久不说话,将弋才迟钝地察觉到不对劲。
闻别暮好不容易将剑灵扒下自己肩膀,他如实将自己想法说了。
将弋呆住了,他将在空中迟迟不动,像是死掉了一般。
等回过神来,将弋有些着急,他在空中转了一圈:“楼勤,你是只毕方鸟,也不会涅槃重生呀。”
连毕方都对上了。
楼闵乐眉心越拧越紧,在王家坝时那种头晕目眩的感觉又来了。他发出一声闷哼,勉强能稳住身形的时候,被某人猛一拍。
一口血被猛地吐出来,楼闵乐要摔在地上的时候,闻别暮稳稳将他接住。
闻别暮心中的厌恶愈演愈烈,额头上的印记在不知觉间又显现了出来。
他杏眼如刀,满脸都是怒意:“闻衔,你想干什么?”
闻衔不可思议地盯了眼自己的手,他居然能近身打到灵山长老。
哈哈哈……这感觉,真不错。
闻衔如蛇蝎一般,黏腻的目光里带满阴冷:“当然是想杀了你啊。大名鼎鼎的启明星君也不过如此。”
“非君子。”将弋飞到闻别暮面前,这种角色连他都能处理,现在的楼勤怎么这么弱?
将弋和闻别暮能心意相通,他知道主人现在迫切地想要离开:“主人,这种小喽啰交给我解决便是,您快走吧。”
闻别暮扶住楼闵乐的手一紧,他冷声道:“给我狠狠地揍他一顿。”
“没问题。”
将弋食指和中指竖起,他将手放在胸前,眉心的梅花印散发出强烈的白光。
他闭上眼,周身弹出数十个剑影。
楼闵乐唇色苍白,冷汗直冒:“你现在要去哪儿?”
闻别暮道:“去我父母的住处,我去灵山前跟他们有过交易,他们应当不会轻易动我父母住处。”
他父母房中,可能也有些线索。
身后传来打斗声,闻别暮眼睫毛眨了眨:“师尊,您现在能走吗?”
硬生生将即将吐出来的血咽回去,楼闵乐温声道:“走吧。”
*
闻别暮父母的住处在闻家宫最深处,一路上,有不少弟子看着闻别暮和楼闵乐。
那闻小六估计早把消息传开了,那些弟子眼中没有警惕,只有好奇。
到那处住处前,闻别暮脚步突然慢下来。
住处倒是没什么变化,就是太干净了。
闻别暮推开虚掩的柴门,里面的院子甚至连杂草都没有。
身后传来急促的脚步声,闻别暮回头,发现是一个脸圆圆的小女孩。
小女孩气喘吁吁:“闻朝大人,家主让我过来知会您一声,他怕这院子太脏乱,特意派我打扫这个院落。”
小女孩明显是有些害怕的,她眼神闪躲,却不像是说谎话的模样。
闻别暮点点头,他道:“那你进过书房吗?”
小女孩摇头,她道:“您不是在离开的时候,在书房上设了咒吗?我是进不去的。”
闻别暮走进院落,有些怀念地望着院中种着的槐树。
阿娘最喜欢这棵槐树,阿爹做了个秋千,每当夏天的时候,阿爹就推着阿娘,他俩能在这槐树下待一下午。
书房上的咒画的歪歪扭扭,那是闻别暮还不熟练的时候画上的。
闻别暮轻轻一弹,咒便自己解开了。
书房的木“砰”的一声,就倒在地上。
闻别暮以前能看懂的字没有多少,他父母常年在外,闻家宫里的人,不知道为什么也不待见他,所以他学习的时候没有多久。
书房中的书被小时候的他翻的乱糟糟,闻别暮随手捡起一本,惊讶道:“这居然阿爹的日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