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个诅咒层层叠加在云颐身上,窒息,碎骨,穿肠,钻心,聋哑……到了这个地步,这人居然还有精神躲避他的攻击!
弗兰德想,早知道把这人拆开研究也不错,拆一条狗有什么意思。
云颐因为诅咒无法与系统交流,天使却注意到云颐的四处寻找的目光,似乎明白了什么,瞬间移行到仆人面前打断了诅咒。
但诅咒的媒介仍然没有解除,打断施咒者只能减轻云颐痛苦。
头晕眼花,呼吸困难,云颐现在感官状态和濒死的那会倒是很像,他的目光不带意一丝笑意,大概是仗着这具身体年轻耐造,冷着脸从戒指里拿出了大光明术,没有释放,而是——吞了下去。
天使的瞳孔微微缩了缩。
云颐闷哼一声,身上的每一寸皮肤突然透出了强烈的光,绝对的光明元素将他体内所有暗魔力都消解了,也将诅咒一并消解。
巴奈特肩膀有点抖:“女神啊……狠人。”
一个黑暗学徒生吞光明元素,和生吞一团火有什么区别。
体内的诅咒清除了,云颐也无法用黑暗元素施咒了,虽然被强行剥离黑暗的感觉不好受,但总比承受五个诅咒好多了。
云颐在原地深吸一口气,突然阴恻恻的笑出声来,将魔杖收回腰间,直接上手打人。
弗兰德没料到他能解除诅咒,脸色铁青,竖起防御罩死死龟缩在里面,一边用魔杖暗算他。
云颐用不了魔力,蛮力无法突破防御罩,但是莱茵家族给的魔导器多的是,填好元素宝石,一炮就轰开了防护罩,虽然挨了一发魔法,衣服被烧焦了一点,却直接揪住了弗兰德的领子。
弗兰德的体术似乎没比开学好上多少,云颐再次把弗兰德收拾得很惨,肚子快被打穿了,决斗场传出了凄惨无比的哀嚎。
观众席:“……”
虽……虽然这里是克曼尔学院,但是决斗台上,赢了就是赢了,不管是用什么手段取胜……
徒手把人揍趴也是一种本事。
葛列格早就察觉到天使离开,挤开熙熙攘攘的观众赶到祂身边,注意到地上有个晕倒的人:“他是谁?”
“云颐的对手犯规了。”天使道。
葛列格眉头紧蹙,看了看这人身上遍布的伤痕,似乎感觉到一些异常:“我来处理他。”
黑暗学院大部分人都不愿意和弗兰德对上,却很愿意和云颐决斗,区别便是俩人对待对手的态度。
和弗兰德决斗一次起码要在病床上躺半个月,可和云颐却是点到为止的,他既让你输得心服口服,又不会太下重手。所以直至今天,学徒们才知道云颐真正发狠打起人来是什么样子——
没别的形容词,就一个字,疼。
他面色平淡又凉薄,却一拳接连一拳的揍下去,每一拳都带了十足的狠力,直到弗兰德当场晕厥才停下手来,身上的精致昂贵的饰品粘染了许多血,沉冷的眉眼流露出一丝冰凉的笑意,似乎堪堪泄出一口郁气。
裁判组摇了无数次红牌,甚至勒令禁止继续攻击,但还是没能阻止云颐将人打到了晕厥。
他们刚想质问这个目中无人的学徒,把他的决斗成果取消,形势突然极速的逆转过来,那个在场外施加诅咒的仆人被拎到了台上,导师们仔细问过了原因,再经过讨论,只觉得两个学徒都不好惹。
地上的仆人睁开眼睛,发现自己被一大堆人包围着顿时害怕的攥紧了袖子,额头冷汗密布,苍白得一丝血色也没有。
云颐和倒在地上不省人事的弗兰德被拉着隔开了很远,少爷的面孔戾气未散,跟班们便跑上台来检查他的情况,显然,他们也发现这场决斗哪里不对劲。
台下的观众竖起耳朵,想知道突发了什么内幕。
“你是说……他在忏悔结束后偷偷离开了学院,回到了莱茵家族?”导师看了仆人一眼,盯着手上这本古朴厚重的笔记。
这是一本能反映持笔者心声的笔记,不需要动笔心声就会自动书写在上面,是审讯的一大利器,弊端是书写到最后一页就会报废。
“他从家族的禁书库偷走了十几本书,但不是只找到了一些咒语残缺,禁止流传的诅咒吗?为什么学徒云颐身上会发现四五种诅咒?他的完整咒语是从哪来的?”
仆人瑟缩着发抖,很长时间没有说话,但他最后还是动了,缓缓掀起了自己的袖子和衣服。从手臂到指尖,他露出的皮肤没有一块是完好的,充满各种魔法伤害的疤痕,还有指甲划痕,咬痕,染红了绷带的裂口……
“……可怜的孩子。”导师怔了一下,目露怜悯。
导师对弗兰德的诅咒天赋早有耳闻,可从没想过他会做这么荒唐的事。
弗兰德性格冷血,道德缺失,那些诅咒的咒语失传已久,可他却靠在仆人身上做实验一个一个的硬生生补全了——受害者的下场可见一斑,这个仆人身上不知道遭受过多少酷刑。
决斗不犯法,决斗作弊也只是小惩大诫,可在其他人身上实验和开发禁咒是绝对违反地下世界法律的。
这一次,收容弗兰德不再是忏悔室了,而是红塔监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