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城墙外,沙滩上木屋的数量比六天前多了两倍不止。
“现在木屋隔离区一共一百七十二人,按照您给的分类,重症者四十六人,轻症一百零七人,剩余的十九人暂时还未有任何症状,今日要辛苦安医师了。”
自那日后,逢一便交代所有人管安离为医师,对她需有足够的尊重,以示所有人对她的尊重,也能提醒流民,安离不是她们能惹的人。
“可有死人?”
“暂无。”
安离微微点头,说明疫病暂时并未发生变异,她的药还有效。
“原先那些疫病治好的情况如何了?”
这句话是询问的张天晴。
张天晴突然有些紧张。
“大多数人的脉象都平稳,只有个别人脉象虚浮,皆是曾患重症之人。”
“如此,你认为该配何药?”
“我以为……”
就这样,每次安离会先把脉,再让张天晴把一次,让她先说自己的见解。
黎南则是耐心的充当两人的护卫,再偶尔给自家小妻子熏一熏雄黄。
一日下来,把安离累的够呛。
累到连饭也没吃就睡着了。
黎南心疼坏了,连夜上山去寻了支人参让白玉蓉煲汤给安离补身体。
白玉蓉接过人参,二话不说就让黎佑宁去院子里杀鸡。
“南姐儿今日也辛苦了,快去洗洗睡吧,阿离晚上我来照看。”
已是子时,不早了。
黎南进屋去看了眼沉睡的人儿,呼吸声很轻,轻到她将头贴近白皙的侧脸,才隐约能听到。
红唇在额间印下一吻。
这才轻手轻脚的走出门。
“阿娘,劳烦您了。”
白玉蓉赏了她一个白眼。
“阿离可是我的宝贝疙瘩,贴心小棉袄。哪还用你交代?”
许是看诊伤了神,安离夜里发起了高烧。
一直没睡的黎南听到主屋里有动静,急忙披上衣服去敲门。
“阿娘?”
白玉蓉很快就打开了门,脸上满是愁容。
“阿离发烧了。”
黎南眉心紧皱,快速去拿起洗晾干净的纱布给自己戴上,一边戴一边大步往外走,走前还不忘叮嘱。
“阿娘,先拿冷水给阿离擦擦身体,我去去就回。”
没多久,黎南就带着一个16岁的小姑娘回来。
张天晴虽刚学习把脉,但是对瘟疫辨别还是有足够的经验的。
只是对瘟疫外的就不是很确定了。
“这…这…”
张天晴有些不敢确定,她再次沉下心来听脉。
脉象滑而有力,按之流利,如盘走珠,确是喜脉。
她大喜,看向白玉蓉和黎南兴奋道:“安离姐姐有孕了!!”
黎南和白玉蓉一时没晃过神来,意识到自己听到什么的时候,两人的第一反应便是张天晴把错脉了。
怀孕可是要姐儿的香信到达一定浓度后全数刺入妹儿的体内成结,才有一点点几率怀上的。
而且按照黎南的性子,一看便知暂时是不想要孩子的。
所以白玉蓉也有些怀疑。
“那阿离为何高烧不退?”
黎南数了数自己香信在安离体内成结的次数,似乎只有洞房那次成功了,那次是喝了些酒没控制住自己。
总不能一次就怀上了吧。
因此她觉得张天晴把错脉的几率很大,她现在只要确认阿离不是传染了瘟疫了就行。
“高烧是因为伤神过度,再加上有孕身体虚弱导致的。”
“不是传染瘟疫?”
张天晴笑的很开心。
“不是,你们不信的话,明日等安离姐姐醒了问问她。”
“那现在该怎么办?可有什么办法让阿离退烧?”
“用冷水给她擦一擦就好,安离姐姐说过,有孕者很多药物都是不能用的,我只懂皮毛,也没把握。”
白玉蓉连连点头,也是,万一真是有孕了,食错药伤着阿离可就麻烦了。
“好~”
白玉蓉让南姐儿取了些钱来给张天晴。
“婶婶,我不能要。”
这可是她师父啊,给师父把脉哪里还有收钱的道理。
白玉蓉笑着解释:“这是礼节,给把出喜脉的大夫红包,你安离姐姐和她的孩子才能平安顺遂,也就是讨个吉利,没多少钱。”
不管是不是乌龙,她都该给这个钱,万一呢。万一真是喜脉,没给这个彩头,岂不是不吉利了。
这么说了,张天晴也只能收下,她也希望安离姐姐和小宝宝平安。
黎佑宁和黎晓也被主屋的动静吵醒,担心安离有事,也连忙穿上衣服走进主屋。
看到张天晴,黎佑宁担心的问道:“玉蓉,是不是阿离身子不舒服了?”
白玉蓉摇摇头,也不知该如何说。
“南姐儿,你先送晴妹儿回去。”
“不必啦,实姐儿在院外等我呢。”说到实姐儿,张天晴的脸隐隐有些泛红。
黎南坐在床前,紧握着安离的小手,脸色不是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