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降临,雅颂楼内,灯火阑珊。
宾客推杯换盏,觥筹交错,满屋的烛光落在澄黄的酒液上,被切割成细碎的光点,模糊了视线。
笑闹中,时间流逝,直至月上柳梢头,才曲终人散。
沈确平日里是最不会喝酒的,所以在这种人人都要敬他酒的场子里很快就醉倒了。
结束时,他走起路来都摇摇晃晃,步履蹒跚,得需他人搀扶才勉强能走得动道。
“玲娘!玲娘!”回到府邸,沈确醉眼迷离,望着这不似自家的院落,心中一急,呼唤声起。
“这儿呢,这儿呢。”孟钰玲闻声而至,从室内匆匆走出,她见墨竹苦苦地支撑着醉汉,赶忙上前帮忙搀扶,轻声责备道:“怎的喝成了这副模样?”
醉了的人可回答不了。沈确闻到熟悉的味道,松了心弦,任由自己的重量全部倚靠在他们二人身上。
“哎,哎,墨竹,我们先把他拖回房吧。”孟钰玲被压的弯了腰,只想把酒鬼赶紧扔到床上。
失了意识,沈确任由摆布,甚至还打起了小呼噜,浑然不知孟钰玲伺候他累的气喘吁吁,隔空比划着揍他的手势。
次日,热烈的阳光直射在身上,沈确紧闭的眼皮底下微微转动,睫毛轻扇,睁开了眼。
“嘶——”,撑着宿醉后惯例的头疼,沈确坐起身来。
“醒了?”此时,孟钰玲推门而入,看见他这般难受的模样,立即放下手里的醒酒汤,走到他的身后,为他轻柔地按摩着太阳穴。
“怎么昨晚喝的这么多?也不知道节制点。”孟钰玲的话里有些轻怨。
谈及昨夜,沈确苦笑,“没办法,后半场来了几个商人,能喝的很,推都推不掉。”回忆起劝酒的环节,他还有些发怵。
“商人?”孟钰玲手下的动作一停,倾身往前探,“他们过来是想求你什么事吗?”
“其实也没什么,就是老一套,拜码头,卖卖惨,说县里的生意多么多么的难做,让我多体恤他们,高抬贵手,别往死里加商税。”
“呵。”沈确冷哼,“若是忽略他们满身的肥油,倒还有些可信度。”
孟钰玲闻言,眉宇闪过一丝了然,商人的那套说辞,她再熟悉不过了,“他们的话不可尽信,说十分,你听三分便好。”
“这是自然。”沈确点了点头,随即话锋一转,“不过,县里的经济也确实遭到了重创,光靠内部的力量还无法改变这个局面,所以,得麻烦玲娘帮我想想办法。”
他握住孟钰玲的手,把她带到自己的身旁坐下。
“找我帮忙呀?”孟钰玲傲娇地挑了挑眉,“我收费可是很贵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