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到半山腰的时候,走路走到脚底板痛的一行人互相看了一眼,脚下默契地转了个方向,直直奔往缆车,巧借现代科技的力量,回到游客中心。
从大厅的感应门走出,迎面而来的便是斜斜挂在西边的太阳,将他们身后的影子拉长。
众人没有什么说话的欲望,只硬撑着一股气,拖着沉重的躯壳走回酒店,坐上电梯,掏出房卡,最后一把扑到绵软的大床上,任由疲惫宣泄。
而这一歇,就歇了好半晌,直到太阳回家,月亮出来接班,他们才收拾整理,出门觅食。
杨立飞念着今日爬山的不易,带大家吃了顿美味的大餐,以抚慰一天的劳累。
但吃饱喝足后,众人也没有多余的精力,如往常一样再去弄什二场、三场活动了,都迫不及待地想要回酒店洗洗睡。
于是,互道了晚安便各自回房,早早熄灯躺下。
夜晚十二点,此时大家都沉浸在睡梦当中,可在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里,突然冒出了两处幽光。
定睛一看,原来是路言的眼睛。
得亏没人醒着,不然准被吓到魂都飞出来。
不过要路言来说,他宁愿把他们都吓死,也好过在这遭罪。
他抬起爪子,捂住耳朵,无奈地换了个方向趴下。
没办法,谁叫房间里正在演奏着“交响曲”,此起彼伏。
路言现在只恨自己不够疲惫,睡的不够沉,不然就不会睡到半路被吵醒,深夜里无眠。
其实,按道理来说,如果今天的运动量换作是他做人时的身体,估计也会和杨立飞他们一样,累的睡觉都打起呼噜,但变成狗狗之后,不知道是不是身体素质变强了,这点运动量不在话下。
虽然有点累,但不多。
所以睡眠深度不够,成为了今晚唯一的受害者。
而且他还说不出人话,抱怨不了,简直是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呀。
路言翻来覆去,覆去翻来,在迷迷糊糊之中,好像睡了过去,又好像没有,只觉得恍惚之间,聒噪的铃声响起,布满了整个空间。
他睁开疲惫的眼,撑着昏沉的脑袋,幽怨地瞪了一眼起床洗漱的人类,然而却毫无杀伤力,因为人类根本没注意,径直走过。
路言感觉自己要气炸了,他决定,要和饲主冷战十二个小时,谁先说话谁是狗!
哦,不对,他本来就是狗了。
换一个,换一个。
谁先说话,谁是猪!
在心里默默发下“毒誓”,路言又闭上了眼,继续补觉。
半个小时后,收拾完毕的杨立飞终于空出手来管两个狗狗。他拎起袋子倒狗粮,在食盆里堆出了一个小尖尖。
“开饭了,开饭了。”杨立飞敲了敲铁盆,发出声音,将溜达的大黑叫回,将熟睡的路言叫醒。
睡眠得到补充的路言心里的不爽暂时下去了些,但脸上的疲惫仍在,杨立飞瞥了一眼,视线便被定住,他不解地问道:“昨晚你干什么了,小黄,做贼去啦?瞧把你困的。”
好家伙,精准踩中雷区。
路言默默翻了个白眼,不想搭理他,毕竟,昨晚就属杨立飞的呼噜声最大!
“嘿!你个小狗,我没惹你吧?怎么这番态度?”杨立飞摸不着头脑,但他今天注定不会得到路言的好脸色。
磨磨蹭蹭,约莫到九点,几家才总算推开了房门,要下一楼大堂的餐厅吃早餐。
然后,杨立飞和谭月荷就发现了,怎么其他人走路的姿势这么奇怪,一瘸一拐,非常僵硬。
哦,万磊除外。
他的正常在一群走的奇形怪状的人里,就像是鹤立鸡群一样,分外显眼。
“你们这是咋了?”
他们夫妻俩不解,其他人更是不解。
“你们的腿不酸呀?”
是的,除了打呼以外,爬山的另一个后遗症开始显现,那便是乳酸堆积。
几个平日里坐惯办公室的文弱之人,突然进行了剧烈的运动,那第二天毫无疑问会下肢酸痛僵硬,膝盖无法弯曲。
这种感觉,平地里走路还好,如果要下楼梯,那才叫一个痛苦。
“幸好酒店里有电梯,不然,现在整栋大楼都能听见我的喊声,余音绕梁,三日不绝。”
电梯下降的时候,大康无不自嘲地调侃道。
“没想到这丹伏山这么猛,我们都坐缆车了,还是这副鬼样子,要是全程徒步,估计还没到山下就要喊救护车了。”王芸动了动大腿,呲牙咧嘴地随之感慨。
看着他们如此模样,杨立飞语气弱弱地问道:“那今天我们的计划还能执行不?”
闻言,王芸、陈赓熙、方嘉澍、秦舒和大康五人对视了一眼,露出了个苦笑,“怕是不行。”
没办法,肌肉酸的太厉害了,根本走不动道,他们现在唯一想干的就只有按摩。
“那小孩怎么办?”
对于这个提议,谭月荷可有可无,但按摩的地方可没有儿童游乐区,所以,她一个脱口说出了自己的顾虑。
这一下,就让大家把目光集中在了她的身上。
毕竟,能怎么办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