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两只狗狗翻垃圾桶捡破烂开始,身上的气味就开始发酵,尽管每次他们回家之前,都会有意识地在外面吹冷风散完气味再进来,但这个到底治标不治本,翻多几次垃圾桶,臭味就会叠加,从一点臭升级为酸臭再到滂臭,毛发也开始打绺变脏。
就算谭月荷和杨立飞有心想把他们刷干净,也禁不住每天造。而且冬天来了,狗狗也不适宜频繁洗澡,不然很容易得皮肤病,所以他们只好勤换狗窝,勤擦拭,勤梳毛,然后积满两周就给他们洗一次大的,并且必须得上香波。
但是给狗洗澡可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从打湿、搓洗,到吹干、梳毛,小型犬还好,大型犬能累到手软,为此,一家人发动了轮班制度,抓着大小头也参与其中。
好在大黑和路言自知理亏,洗澡的时候不折腾,让抬前爪就抬前爪,让抬后爪就抬后爪,让搓铃铛,咳,就搓铃铛。
“不是,你们俩去垃圾堆里打滚了?这么脏?”看着埋汰的狗,杨立飞感觉自己的命很苦,他妥协地带上口罩,用温水打湿毛巾,给两只狗狗擦拭。
乖乖任擦的大黑和路言心虚地抬眼瞟了下杨立飞,又快速瞥向别处,那模样仿佛在说,你怎么知道的。
谭月荷看到他们这副模样,一下就眯起了眼睛:“最近家里的狗粮也消耗的特别快,上个月刚补的货,现在就没了三分之一。说,你们干嘛去了?”
“呜呜。”大黑和路言低下头,一副我认错,但我不招的倔强态度。
“啧,你们不说我也知道。”谭月荷双手抱臂,面带怒色:“我也不是要干涉你们交朋友,但你们就不能不跟村外的那群野狗玩吗?看看你们现在,三天两头就疯跑,浑身上下脏兮兮的,又发臭,像什么样子?”
路言蠕动嘴巴,想辩驳几句,却被大黑一掌压了下来。
两只狗狗只低头,沉默不语。
“别给我装聋,听到没有?不许再跟那群狗玩了!”谭月荷压着火气,再强调了一遍。
但大黑和路言怎么可能答应,他们还要借着跟刀疤玩的名义掩护进城的事实呢,无法,只能继续低头不语。
空气中的气氛愈发紧张。
杨立飞见状,伸手扶住谭月荷的肩膀拍了拍,“哎哎哎,媳妇,消消气,小狗嘛,喜欢到处玩很正常,我们慢慢教,急不来。”
“你看他们这样子像是能教的来吗?”一句话直接点燃了谭月荷的火气,她冷笑一声,甩开了杨立飞的手臂,“我懒得管了,搞的我像是个恶人一样。”
说罢,她便转身回房,留下无辜被喷了一通的杨立飞。
“唉,没事,没事,她就是个急性子,等消气就好了,来来来,先吃饭,吃饭。”杨立飞抹了一把脸,笑着对蒙圈的两个孩子,以及头快要垂到地上的两只狗狗说道。
但尽管杨立飞有心缓和气氛,这个晚上还是在隐隐的僵持中度过。
深夜,大黑和路言蔫巴地趴在窝里,望着头顶冷清的月亮,陷入了纠结与沉默。
是放弃,还是不放弃呢?
放弃吧,半途而废很可惜,而且说好了要给大头买生日礼物的,可不放弃,老是脏脏臭臭,容易引发家庭矛盾,自己心里也愧疚,真是进退两难。
路言深深地叹了口气。
“要不我们下次回来前先去后山洗一下?这样月荷和铁柱也轻松些。”大黑不想放弃,他想了许久,提出了一个不是好办法的办法。
尽管路言有点担心会不会着凉,但如果不想放弃,按照眼下的这种情况,此下下之策是他们唯一的选择了。
“行,那就这样吧。”
接下来的几天,大黑和路言依旧早出晚归,但在他们有意识地清洁下,三天两头跑去后山的小溪里冲洗,身上的臭味和脏污确实减轻了不少。
谭月荷还以为他们把自己的话听了进去,还很高兴。
结果,没几天,两只狗就发烧了。
想来也是,到底是大冬天,溪水寒凉刺骨,再好的身体都经不起这样折腾。
那天早上,也多亏大头细心。
他在上学前看见两只狗狗还在窝里没起来,觉得不对劲,上前看了一眼,发觉异样,及时通知大人给送进宠物医院里。
只是,这一针打下去,小手段曝光不说,还被勒令在家修养,不准往外跑,眼看好几天都不能进城,真是赔了夫人又折兵。
但也不全然是坏事,谭月荷见他们态度如此坚决,不免妥协,爱怎么样就怎么样吧,别把身体弄坏了。
在家修养三天后,大黑感觉自己骨头都躺松,他抬头看了眼无人的院子,和路言交换了个眼神,趁机偷溜了出去。
所以,等谭月荷晾完衣服下来后,院子里早就没有了狗的影子。她都无需猜,用脚趾想都知道他们干嘛去了。
谭月荷无奈地摇了摇头,算了,反正身体也恢复地七七八八,出去消耗一下精力也好,免得整日躁动,在家里鬼哭狗嚎的,恼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