瑾兰作势要去,谢母气的喊住她,回头见主仆俩憋着笑模样,哪不知道自己被戏耍了?气多了又是好笑,干脆撂开手躲一边憩着去了。谢琅華好笑看谢母恼火模样,回首看一屋子东西,伸手拨开木盒搭扣取出一枚香薰球,回礼肯定是要回的,真送棵草,到也不至于。
“去暖阁,把那盆水纹釉彩绿荷碗莲取来。”
盯梢了两年,统共成功的绿荷碗莲也不过三盆之数,水纹釉彩为底的,是谢母前日见了说不过四五日便开花的那盆,也是长势最好那盆。
翠绿的荷叶,枝杆中通,清绿雅绝的绿荷花苞略隐略现,晓是不好花之人瞧了,也免不了夸一句稀世珍品。
拉长耳朵探听的谢母忍不住又走了来,语气复杂:“你盯了两年,就这盆开的最好,真舍得送了人去?娘要所料不差,这可是世间第一盆绿荷碗莲。”
检察过根系跟水质,让冬盛去取纱罩,谢琅華笑看谢母:“娘不是说真心实意最重要么,世间第一盆绿荷碗莲,配世间第一小阁老,岂不相得益璋?”
闻言,谢母笑弯了眼,眼神里盛满了欣慰。冬盛取来纱罩,谢琅華小心把碗莲罩好,这东西精致是精致,但也极为娇贵,要磕碰伤了叶片,不仅影响美观,对植株的寿命也会有所损耗。所以再小心,也是不为过的。
冬盛跟瑾兰亲自去送,彼时谢母也自去忙了,谢琅華把三彩芍药修剪过枝条养到花瓶,想了想,起身急匆匆追了过去。
“等等,”好在追上了,瑾兰冬盛赶忙过来扶,送东西的管事忙欠身行礼,谢琅華抬了抬手示意无需多礼,直接问道:“敢问那株被折了的三彩芍药,你们会如何处理?如果是被舍弃,可否割爱送于我?”
半欠身的管事闻言眼里带笑,拱手回:“公子请稍等。”说罢从马车里取出一株只有叶片,却无花苞的芍药植株,打眼一瞧,正是那株被男人辣手摧花那株。“老爷说了,如果公子没问起,小的便把这盆再带回去;如果公子问了,自是把它送给公子的。”
冬盛看眼自家公子,上前接了花盆。管事是个机灵的,又了个欠身又说:“那十来盆花都是我家老爷亲自挑选的,老奴斗胆问一句,公子可喜欢?”即是个懂得给主子邀功的。
瑾兰听了,眼神看下自家垂目的公子,当即掩唇就笑:“你个老伯好生狡猾。世间第一盆绿荷碗莲还不够你讨赏的,还想得了公子回信,回去跟主子讨双倍赏钱不成?”
“呀,到让姑娘看出来了,是老奴贪心了,公子莫怪莫怪。”
俩人一唱一和,打的什么主意哪有不知的?谢琅華:“替我谢谢六爷。我很喜欢。”
管事顿时笑的跟什么似的,一迭声应了是。不说他回去后如何向主子邀功,谢琅華回暖阁着手抢救三彩芍药,先要修剪好被折断枝杆,后要修掉多余的叶片保存株植活力,在搭配营养土时恍惚觉着好像忘了点什么。。。直到月上中天,都躺床上睡了才猛得惊起!
赐婚!他把皇帝陛下赐婚一事给忘了说的!
都准备吹灯的冬盛吓了一跳,谢琅華也顾不得解释了,急匆匆起身唤人:“快取我披风来!”初春夜里还凉,披风一裹也顾不得披散着头发了,亲自提了灯笼就往谢母院子里赶。
主院守门的婆子都快锁门了,谢父谢母也都憩下,闻声忙不迭披了外衣,心里冷不丁咯登以为发生了何事。然后听闻赐婚一事,前者扶额,后者都气笑了,看眼老妻又看眼自家哥儿,没好气道:“该说你们不愧是亲母子么?一个忘了邀见一事,一个忘了赐婚,存心折腾我是不是?”
心知有错的谢琅華求救似看谢母,不想后者并不想救:“你说琅華就说琅華,翻我那旧账做甚?”
谢父纳闷:“很旧吗?不就昨儿的事?”
“我又不是故意的。”谢母心虚说。谢琅華赶紧跟了句:“爹我也不是故意的。”
谢父:“。。。。。。”我怕是上辈子欠你们母子俩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