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婆子话说不利索,称呼也没叫对。
赵望和自然不会计较这样的细枝末节,温和地问道:“您孙女安置好了吗?”
老婆子听到这把声音,愣住了,而且对方竟然知道自己有个孙女,她按捺不住好奇心,偷偷地抬头看去。
坐在公堂上的女子,穿着华贵,可那张脸老婆子分外熟悉,就是前两日见到的女兵。老婆子张大了嘴巴,她显然是没有想到那天给自己银子的人竟然就是长公主!
赵望和对她微微笑了笑,“起来说话吧。”
“您……”老婆子心里的害怕一下子就消失得差不多了,她甚至觉得有些想哭。事实也是这样,她从地上爬起来的时候,已经哭起来了,“原来是您,原来您就是长公主啊!”
这老婆子,正是那天她们出城经过的茶寮里的那位。
赵望和鼓励地看着她,“是,我就是。”
“这样我就放心了。”说完这话,老婆子的眼泪是控制不住,越哭越狠了起来。
赵望和一直耐心地等待着,外边的百姓又是好奇又是奇怪,纷纷低声说起了话来,乱糟糟的,守门的衙役不敢制止他们,只能当没听见。
老婆子哭得差不多了,这才有点不好意思地反应了过来,“长公主别见怪,老婆子就是太激动了。”
赵望和温言道:“我明白,您的状纸呢?”
老婆子才反应过来自己手里攥着状纸,刚才哭的时候这状纸都被自己当衣服使,用来擦眼泪了,此时她慌了,“哎呀,这这……脏了怎么办……”
单思思已经从公示台那边回来陪在赵望和身边,此时走了过去接过那张皱巴巴的状纸,上方的赵望和说道:“没关系。”
她也不嫌弃,就着皱巴巴的状纸看了起来,下方的老婆子开始说自己的冤情。和之前在茶寮说的差不多,最后老婆子又跪了下来,恳求道:“还请长公主替草民做主啊!”
赵望和一边看着状纸一边问道:“除了王家公子,还有谁家的?”
老婆子道:“草民只知道王家的,还有张家的,剩下的草民也不知道……”
“王家的是三公子,那张家的是几公子?”
“不……不知道。”
赵望和放下状纸,对另一旁跟门神一样伫立着的房渐冲说道:“先派人去把王家三公子请过来吧。”
房渐冲是程洛手下的副将,暂时留驻在历城配合赵望和,当即抱拳,“是。”
赵望和平静地补充说道:“多带人手。”
这是用文不行的话,可以用武把人请过来,必要时刻,封锁整个王家也不是不行。房渐冲手下有八百的士兵,为的就是这样的时刻,当下告退执行指令去了。
整个历城,或者说整个郸州都太久没有经历过战事了,私以为姬家军也和原本的明军一样只是做做面子,所以当房渐冲到来的时候,王家的主子还不当一回事,管家塞了个鼓鼓囊囊的钱袋,被房渐冲一把推了回去,连人一起推翻在地。
房渐冲单手拿刀,保持着准备抽刀的姿势,问道:“王家三公子可在?”
仆人见来者不善,连忙去通知主家,房渐冲却没有在门外等候,直接踏了进来。有仆人上前阻拦,“你不可以进来,你这是私闯民宅!”
后边的士兵直接拔刀出来,赫赫杀气镇得他们大气都不敢喘。房渐冲无意和他们这些喽啰纠缠,直奔厅堂。
一个中年男子从后边急急赶来,见着他们的作派就是眼皮一跳,连忙上前说道:“大人请留步。”
房渐冲问道:“你是何人?”
中年男子说道:“我乃王家当家人王祖旭。”
房渐冲了然,“三公子是你儿子?”
“正是。”
“那他人呢?”房渐冲单刀直入地说道:“有人状告他逼害良家妇女,烦请他随我上公堂一趟。”
王祖旭当然不愿意自己儿子进入到公堂这种地方,“尚文这几日感染了风寒,至今都下不了床,还请大人通融几天,届时必定遵随您的吩咐,上公堂去。”
说罢,有人托了一盘的东西出来,上面盖着一层锦布,一掀开,上头足足十个拳头大的银锭,目测一个就有百两。十个,就是一千两。
房渐冲眼睛都亮了,乖乖,他知道这些人有钱,却不知道是这么的又钱啊,一千两啊!
王祖旭看到房渐冲的眼神就觉得这事儿妥了,看来姬家军和明军也没什么区别,他正待说话,却见房渐冲绕过他就往里边搜,“今天他就是病入膏肓也得随本将走一趟,给我搜!”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