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凉决定要和许临西一起回千川市：“我得跟家里说一声再走。”

“好。”

莫凉抓住许临西的手 一脸为难的样子：“你陪我一起去。”

“我去干什么？”

“有外人在，我爸会对我手下留情一点。”

莫凉一副将生死置之度外的样子，许临西觉得他有些太夸张了。

莫凉的爸爸名叫莫民，是这个4A旅游村的村长。

宽敞的客厅两边摆着黑漆的四方椅，正前方是八仙桌和两张超大的椅子。莫民像是近现代的家主一般坐在右边的椅子上。

他高高瘦瘦，戴了一顶黑色太阳帽，看着也有点酷。他们父子长得很像，看他的样子，许临西可以想象以后莫凉老了的模样。

莫凉结结巴巴说了自己还是想回去千川跳舞，然后许临西看到莫民抄起桌角的鸡毛掸子，就朝莫凉挥了过去。

莫凉也不躲，任莫民打。

“啪啪啪……”竹杆打在背上的声音，听得许临西心惊肉跳。

这时他才理解莫凉那生死置之度外的的样子完全不是夸张。但有外人在会手下留情什么的，完全没看出来哪里留情了！

许临西上前拉住莫民：“叔叔！莫凉他只是想追求自己喜欢的东西而已！他又没做错什么。”

莫民推开许临西：“是你吧？本来他已经收了心，安心考公了！你算什么东西？！你来干什么？”

莫民说完挥着鸡毛掸子朝许临西打来。

一直默默挨打的莫凉有了动作，他制住了莫民拿鸡毛掸子的手腕：“爸！”

“你干什么？放手？”莫民试着挣开莫凉的控制，他失败了。

莫民急红了脸，他对莫凉呵道：“你要打你老子不成！”

莫凉这才放开莫民的手：“我不是考公的料，我想出去跳舞，今天我就是来和你告别的。”

“当初跑回来，跟我说想专心考公的是你！ 你现在又说想去跳舞了！你过得还真是随心所欲啊！”

“我老了，管不动你了！”

莫民气得跌坐到椅子上，他指了指门：“你滚！以后我就当没你这个儿子！”

莫凉僵在原地。

“滚啊！”莫民吼了一句。

现在场面不可调和，许临西拉着莫凉离开。

门外，莫凉毫无形象地蹲在地上，许临西有些无措地站在一边。

“阿姨呢？如果她在，事情可能还不会变成这样。”

莫凉无精打采回答：“去我姨娘家了。”

“那现在？”许临西问。

莫凉起身：“我先带你去旅社，你今天在这里住一晚，明天我们再走。”

“好。”看着莫凉的背影，许临西发现他的肩膀也挺宽的，“你的背没事吧？”

莫凉双手插兜，耸了耸肩：“嘶——没事，买点药擦擦就行。”

旅社房间里，许临西实在看不下去莫凉憋手蹩脚对着镜子自己擦药。

他拿过药膏：“我来吧。”

莫凉背上横着十几道青紫痕迹，许临西看着都觉得疼。

看到镜子里许临西肉疼的表情，莫凉笑着说：“只是看着吓人，其实不怎么疼。现在他老了，力气都没我大了。”

许临西没说话，他有些内疚，他开始后悔自己是不是不应该来找莫凉。

莫凉又说：“我只是留一晚和我爸解释清楚，他说的没错，确实是我反反复复，给了他希望又让他失望了。”

“许临西，我很感谢你特意过来，找我回去跳舞。你可千万别想着自责什么的蠢事，那完全不像你的风格。”

许临西有些好笑：“我该是什么风格？”

“那种漠视人间，觉得其他人都太蠢了的那种风格。”

“我可从来没这样过。”

“我一直觉得你是这样对我的。”

“我有那样对漠上孤月吗？”

“……没。”

“那之前你对我的印象就是你的偏见。”

擦完药，莫凉回去前，许临西叫住他：“下次你爸打你，你躲一躲，边跑边解释，不要站在那里任由他打。”

莫凉摇了摇头：“你说我这么大人了，还被我爸打。两人还跑到街上去，一个追一个逃，太丢人了。”

稍微想象了一下那个场景，许临西忍不住笑了，莫凉也笑了。

“知道我为什么喜欢日落吗？太阳落下的时候，阳光洒在湖面上很好看。今天有空你可以自己去看。”

“好。”

莫凉朝许临西挥了挥手：“我还有事，走了。”

“恩。”

许临西去湖边看了莫凉说的日落，像他口中说得一样好看。

水乡的夜晚，安静、绵长，让人忍不住回想过去。

许临西想起高中时，填报志愿。关岩说想学化学相关的专业，但是家里不支持，坚持让他去学金融专业。

在关岩不知道的情况下，许临西去了趟关岩家，拜访了他的父母。

许临西对他们说了关岩十分迷恋化学的事情。还说了学校放假时，关岩一个三好生带着许临西翻墙，偷偷进化学实验室，做实验给自己看。

后来关岩父母松口，允许他填写全国化学专业最厉害的荣城大学，作为第一志愿。剩下的两个志愿是家里看好的金融专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