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工作完成了。”
艾尔海森没有敌过这一刻的牵挂,虽然还是淡然地,和往常报备回不回家一样的信息,但他心里知道,有些东西已经不一样了。
“等一下。”卡维几乎是秒回过来的。
虽然只是“一下”,艾尔海森几乎等了快一下午,最终在会议室的桌子上趴着睡着了,连卡维拨过来的视频电话都没接到。
醒过来时的浑身酸痛提醒他并不是平躺的,几乎麻了的手臂恢复起来并不容易,尤其在看到“未接听”的三个字时觉得尤其刺眼,心里还有些遗憾。
但后面紧跟着卡维发来的一张图和两行字。
艾尔海森双手拿着手机正对着脸,点开并加载了原图,又是一张肖像画,这次却不是只有简单的线条和脸。
是一张用斜着线条堆砌的半个人,准确地说,是艾尔海森的右半边。至于为什么他能认出是自己,完全是因为卡维把他的那撮遗传的“呆毛”画了出来,甚至还特意抹上了绿色的颜料。
这让艾尔海森哭笑不得。
胸口有些胀,好像被什么东西填充了。
软软的,又散发着暖意。
这股充盈的感觉在看到卡维的两条留言后更盛。
“想你。”
“以及带着你心脏的左半边,我留下了。”
艾尔海森的喉结上下滚动了一圈,他知道卡维的血液里流动着浪漫又疯狂的因子,却没想到会用这样文艺复兴的形式,这两句话几乎让他坐不住,甚至不想再去考量这个人是否真心。
“所以我的右边是自由的吗?”
对卡维的数据基础不是太少,而是太乱,抓不到任何规律,只能通过不断提问来完善判断模型。
“如果你想的话。”卡维又说,“可是,我好像左右两边都在想你。”
“我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回去。”他从来都无视卡维时不时会出现的这种话,只回复他相对现实一点的东西,但这次,艾尔海森撒了个谎。
“那我会慢慢死掉的,艾尔海森。”
“或者,你允许我开一瓶酒。”
一句脏话憋在艾尔海森的嗓子眼,这会儿他甚至怀疑以上所有的话都是为了这句话在铺垫,这让他刚刚有些满溢感的胸口又有些瘪了下去。
“不行。”艾尔海森几乎没有犹豫,直接拒绝了他。
“还有什么别的不行么?”
虽然卡维不在自己面前,他却觉得此刻卡维的眼尾潮了,可能脸颊上还染了些绯色。
“你在做什么?”
“我在做你没说不行的事。”
艾尔海森觉得整条腿跟过了电似的,呼吸都不受控制地重了一下,但仅这一下,后面都被他克制住了。但在输入框里的三个字,被他打了删,删了又打,最终心一横发出去了。
“说出来。”
“你想怎么知道?”
——简直在挑战自己的极限!
艾尔海森并非“素食者”,长期的自律只能表明自己的自制力不错,但自己的防线一次次被卡维敲开,他有的时候怀疑并非自己的问题,而是卡维实在是……太艳丽了。
“早点睡。”
他不能再纵容卡维这样牵着自己的感官走,艾尔海森坚信自己是从脑不从心的人,这样一直游走在边缘的感觉让他觉得危险。
“艾尔海森。”
这几个字是卡维发语音过来的,声音暗哑,还带了一些特殊的诱惑,像是投入鱼塘里的一小把鱼食,引得所有的鱼都争先恐后地向上翻腾,鱼塘里的水就仿佛煮沸了一样。
而现在,他自己就好像这个鱼塘。
“告诉我。”
鬼使神差地,他也回了一句话回去,语音发出去的那一刻他一点不后悔,甚至在发出去后,还清了清嗓子。
“在想你,用自己。”
这六个字是卡维打字过来的,明明都认识,却像六根柴火一样,一点没有预告地,擦过了砂纸,在艾尔海森的身体里点燃。
后续卡维发过来的语音信息里几乎没有内容,只有时轻时重的呼吸,有的时候会有一些哭腔,有的时候只是轻哼,最后一条最短,但他清晰地听到了。
卡维呜咽着喊他的名字。
在那六个字后,艾尔海森就没有回复过卡维,他没办法给卡维任何回应,甚至在公司这里,他必须克制着自己不能升腾起任何反应。
他不得不承认,昨天克洛尔打在那男孩屁股上的一巴掌,他也想用同样的力度挥在卡维的身上。
可他也不想再看见卡维的泪水,以往的每一次结束后都会抱他入睡,可他现在办不到。
只能和所有在外出差的男人一样,给空旷床上的那个人回复一句,“等我回来。”
艾尔海森不知道这四个字的抚慰程度能有多少,但他的确也不想表现得太过着急,他想和卡维有一些别样的关系,凌驾于躯体之上的,可能会用上脑子的、还有心脏的,那种特殊的情感。
但他今夜的确被卡维撩到近乎发疯,这次没有选择坐电梯而是楼梯去31层健身房有了更直接的原因,趁还没有任何反应,他必须尽快。
艾尔海森这次目不斜视,刚进更衣室就脱掉了衣服,直接冲进了淋浴房里,打开冷水,浇在头顶上的瞬间,他呼了一口长长的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