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玛雅,快回来。”雷利在她耳边一遍遍喊她。
但她却听不真切,像有人隔了厚厚的玻璃窗呼唤,却根本不知道对方说了什么。
见玛雅仍然软软的倒在地上,双眼大张,面无表情的直直瞪着前方,身体没有任何知觉的如癫痫发作般抽搐。
雷利瞳色一变,一股要割开日月的锋利力量如黑红的雷霆击入她的脑海。他在万千变化的世界中如一尾黑鲨顺着她的涟漪,追踪她的身影。
现实中,她的身体无意识的剧烈挣扎起来。
雷利已经将她死死摁住。
突然,玛雅闭上了眼,用力拍打雷利捂住她口鼻的手。指甲都抽搐着没控制好力道,在他手背上刮出一道道印子。
她回来了。
雷利松了手。
下一秒,她尖锐剧烈的呼吸声就响了起来。
玛雅一声接一声忙不迭的咳嗽呼吸,因缺氧而紫红肿胀的脸颊终于渐渐恢复了正常的颜色。她此时感到鼻子有点痒,伸手一抹,抹出了满手血。
她这才偏过头,怔怔的看向雷利。他蹲在她边上,双目对视间,雷利眼里没有一丁点笑意。
这是不是民间俗称的小孩“掉魂”了?她还在有些轻微不可控制的颤抖。
“对不起….我错了。”玛雅下意识的吸吸鼻子,她赶在对方开口前道歉,“我也没想到…..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
雷利伸出两只手指捏住了她的鼻尖,玛雅无法再吸鼻子了,她只能红着眼眶看这个满脸严肃的男人。
她要忍住。
雷利看着她忍着泪花的眼睛,真是没有一点办法,他深深叹息,“….鼻子淌血不能吸,越吸鼻子越淌。”
玛雅的眼泪掉了下来。
“吓坏了吧。”雷利抹掉她鼻子下的血痕,动作一点也不温柔,“你胆子真大,一声不吭以为自己厉害死了是吧?我还当你仍然在练习和自己的‘网’建立联系呢。”
他手上的茧子太多了,擦在她脸上像砂纸,玛雅抽噎着想躲,被他揪住了。
“好家伙,结果有的小孩连‘视线’都练出来了,自己不打招呼就想跑出去看世界了?”雷利把她提溜回来,继续用手掌给她擦脸,“世界有多大你知不知道?多少事在同一秒发生?你自己的声音在哪里?没有声音的话你自己怎么回来?”
“我不知道…..”玛雅盘着腿皱着脸,被他大力擦的一摇一摆的,她小声承认,“我以为不会发生什么的,我都不知道我这居然不是局域网。”
她跟雷利描述心里的小溪,虽然她作大死自己把自己淹进去,但有了无时无刻不在流淌的小溪之后,她随时可以感知到周围无形的震颤。
雷利沉默了半晌,才说,“每个人的见闻色都不太一样,如何见闻到‘将来’也有所不同。有的人是直觉,有的人是坚定不移的信念,有的人甚至生来具备。由于见闻色是最没有外部形态的霸气,针对这类霸气的研究实际上很少。”
“但毋庸置疑的是,每一种霸气都是相辅相成的。”雷利的惩罚结束,终于给她递了热毛巾,“玛雅,你在见闻色上的天赋罕见,似乎也跟你过去的经历有关系。但是如果没有坚定的意志,你就是在凝视深渊。”
“稍不注意的话….我就会被吸进去。”玛雅轻声说,将热毛巾铺在脸上,湿润的热气弥漫着阻挡了视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