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看什么，”祁煜顿了一下视线，缓缓扭头，辨认她的方向，“买了什么面包，给我看看。”

姚念发觉他眼球移动的很奇怪，提起手里的袋子不动声色，“就买了两个蛋糕，面包没有好吃的。”

“这样啊，蛋糕也行，刚好我想……”

“你眼睛怎么了？”姚念突然打断了他的话，把袋子放在茶几上，两步跨过去一托他下巴，果然，那双漂亮的眼睛里没有一丝光彩，大惊失色，“你看不见了？”

“……别那么紧张，”祁煜心里一颤，终于不再隐瞒，抓住她胡乱挥舞的手强迫她冷静一点，“只是看不见，又不是要死了，你别叫的那么大声。”

姚念不觉有些生气，一下扯住他胳膊，无视他吃痛的表情，“什么时候看不见的，怎么不给我打电话？或者打给唐知理？你是打算自己饿死在家里吗？”

“……接完你的电话发现手机没电了，反正你都要过来，我是饿不死的，”祁煜狡辩两句，把她紧抓自己的手指挪开，“很痛啊。”

“……你真是，”姚念快被他气死了，但此时发火也无济于事，咬牙道，“我送你去医院，你车钥匙呢？”

祁煜精准指到桌上的杂物篮，“你找找，应该在这里。”

“……”姚念都快怀疑他失明到底是真是假了，抓起钥匙一手扶起他，“走。”

这回祁煜乖乖听话，默不作声的跟她出了家门，一路前往医院，挂号做检查一项不落，总算是有了确切的结论。

简单来说就是因为用眼过度所以暂时性失明了，好消息是休息最长两周就可以康复，坏消息是如果反复发作以后可能会永久失明。

姚念跟他坐在医院的小花园里，看着医生的诊断书很无语。

画画比眼睛还重要？

……好吧，也许吧，毕竟自己也因为工作熬上几天。

……但这根本是两码事！！！

“……你怎么不说话？”祁煜料到她会生气，无非就骂自己一顿，抱怨几句，可现在显然有些不太正常，不由得有点心慌，“大夫不是说了，休息两天就会痊愈的。”

“……两天？”姚念有点阴阳怪气，气到想笑，原来人在火大的时候真的会莫名其妙的笑出来，“就为了那副极光画你把眼睛画到看不见？你是不是疯了？”

她肯说话，那就还有挽救的希望，祁煜稍稍放心，故作轻松，“大夫都这么说，我上回发作不也很快就好了，再说那是你带给我的风景，我想画下来，不过熬了两天而已，你不也经常熬夜吗？”

“少把我拽下水，我可没你这么没轻没重，”姚念想好好把他骂醒，但转念一想，自己跟他不过是朋友，想必是没什么资格，赌气作罢，“算了，反正我说了也没用，你这么大的画家怎么会听我一个小小猎人的，我送你回家吧。”

这口吻比她发火还让人心慌，祁煜脸色一变，一把拉住她手腕，语气有些急切，“好了好了，我听你的就是了，这样行吗？”

他这么着急，姚念又有点于心不忍，看着他那双无神的眼睛，不免有些心疼，蹲下在他面前，抬手碰触他的眉眼，轻声道，“祁煜，我喜欢你的眼睛，不想看到你失明，你能明白吗？”

“……！”祁煜一怔，觉察到她温暖的气息，描画自己眉眼的手指，脸上慢慢染上一层红晕，认真点头，“我明白了。”

姚念看他变成粉色的面容，不禁觉得好笑，他还真是容易脸红啊，转为摸摸他头，“走吧，先回去。”

“嗯，”祁煜顺从的答应，心里暗自松了口气。

还好，她……没有不要自己。